。这两人我看着就行了。”
禁卫不敢有异议,放开二人的胳膊,作揖领命。
梁皎皎手缩在袖中,暗暗揉了揉发痛的胳膊,瞥了眼立于身前的沈时方。
沈时方面无表情道:“按规矩办事,都老实点。”
皎皎被他的气势震住了,垂下头只当自己是根不会动的木头,琢磨这严明恩匆忙间的嘱托,事到临头心中竟起了些沮丧。
严明恩察觉到皎皎的情绪变化,趁只有沈时方在,悄悄牵过皎皎的手,摊开她的手心。
皎皎不安地抬头看了眼,沈时方别过脸去在前厅踱步,作无视状。
手心传来划过的微痒,梁皎皎沉心细看。
严明恩以指作笔,于掌心写下‘你能行’三字。
皎皎双手相合,揉搓着发痒的掌心,鼻子一酸,眼眶又红了。
她收起情绪,嘴角有意勾笑,点点头。
忽然,沈时方清了清嗓,几个禁卫陆续搬着木箱前来,看上去沉甸甸的。
严明恩难得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皎皎见状直起身探头看去,心中担忧地嘟囔,自己怎么没见过这些木箱,难道严明恩真藏了几箱珠宝不成?
沈时方勾起脚尖,一一踢开木箱的盖子。每踢开一个,他的脸就黑一分。
整整五箱子的竹编小球。
皎皎咬着唇,没忍住泄出一声轻笑。
沈时方瞪她一眼,举起剑鞘作势要打那些禁卫:“你们就找出这些?徒惹人发笑!”
一憨实过头的禁卫不敢躲,道:“就这几个箱子藏得最深,其余地方也没别的了。竹球编得这么密实,说不准宝物皆被藏在了竹球里了呢?指挥使破开来瞧瞧?”
沈时方啐他:“巴掌大小的东西里能藏什么宝贝?还不快滚去别处找找。”
其余禁卫拉着那还要叫屈的憨实禁卫赶忙去了别处。
沈时方待他们走后,随意翻出一竹球颠了颠,意味不明地看向严明恩,又默不作声将竹球扔回箱子。
半时辰后,梁皎皎跪得双膝肿痛之时,有几个禁卫兴冲冲来报:“后院假山中藏有密道,有几个兄弟前去探看了。”
“哦?”沈时方看了眼严明恩,又拨了几个禁卫跟去。
等待之时,皎皎逐渐变为跪坐,心中焦急,连膝痛也几乎察觉不到了。
一刻钟后,前去的禁卫来报:“密道直通郊外一小院,院中房内满是珠宝。”
“满是珠宝?”沈时方问。
另一禁卫夸张地比划形容道:“屋外看上去朴实,我们还当又找偏地方了。谁知进内都被怔住了,屋内墙壁、雕花山柱上皆镶嵌珠宝。床是玉做成的,触手温润。床边帷幕用蚕丝线织成。还有痰盂,通体用金,正中嵌了这么大一颗红宝石。”
其余禁卫窃窃私语,不知是谁嗤笑了一声:“这阉宦还挺会享受的。”
沈时方沉下脸,呵斥打断:“够了,嘴里没些个干净的。”
接着,命一些禁卫前去清点,其余人押着严明恩回大内复命。
几个禁卫混账惯了,挤眉弄眼互相推攘着,一人指着皎皎嬉笑问道:“指挥使,那这位呢?一样押去牢里关起来?”
严明恩扶了一把站不住的皎皎,挨个瞟向那些禁卫,眼光锐利,道:“她是良籍。”
禁卫被他看得发虚,正想瞪回去,顶头上司沈时方也冷哼一声:“收起你们的心思,严府上封条后,就放了吧。”
“喏。”
他们没了他话,收起不大规矩的举止神情,推着皎皎赶出了严府。
待见到严明恩被押着消失在巷间后,梁皎皎半扶着墙忍住膝痛,尽快向柳府挪去。
她与严明恩来往亲密,柳府还有严明恩收养的孙清和、于昭,官家既然要对严明恩下手,不知会不会把他们也一起赶出柳府。
到柳府,守门的阍者一如往常替她开了门。
再回到院中,见小梅与两小孩玩得正开心,皎皎终于松了口气。
也是,官家应当不屑对他们动手,这倒方便了皎皎。
梁皎皎关上门窗,翻出那些名单,又看了好几遍,将纸抱在怀里。
她闭上眼,心中默念,再等等,等他有了判决再动手,才不会引得官家注意,将此案扼杀在初起之时。
皎皎舒了口气,把纸塞回原位,揉了揉膝盖,若无其事地出了房门。
她能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