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叫王楚萝的内侍,最近他似乎在王都知面前很是得脸,来寻过你几回。他同我说,刘娘子被准许出门,日后便不用再麻烦你送信了。”
“那太好了。”梁皎皎松了口气,“王都知看上去狠戾,现在看来,对般珺姐姐似乎不算太差。她能出门,我便好写帖子邀她出来问问她过得怎么样。”
严明恩‘嗯’了一声,有意转移话题:“你很喜欢清和那样的小孩吗?”
若在前世,皎皎必然无所顾忌地与他分享清和的憨状可掬,可如今,反而不知该如何回话了。
说喜欢,怕戳到他伤处;说不喜欢,又太虚伪。
而严明恩没等她回答,状似淡然:“如若你想要自己的孩子,挑个才貌双全的男子,我也能接受……别离开我就好。”
“瞎说什么呢?”皎皎握拳,气得捶他,“你脑子里在乱想些什么?简直离谱至极!”
她气鼓鼓地双臂交叉,斥道:“你当我是宠物吗?竟要给我寻良种□□?!”
严明恩闻言忙停下,转到皎皎跟前半蹲下,急急道:“不是,皎皎,我怎会那样看待你。我只是……不想你离开。你若难以接受,就当我没说过,别生气。”
怎么可能不生气!皎皎左脚轻踹向他胸前:“喜欢不意味着想要!更不意味着重要!”
力道很轻,严明恩身形未动,反将她的左腿抱在膝上,无措地只知唤她的名字:“皎皎,皎皎……”
“你应当知道,我一向重情,遇事从不强求。在你眼中,我竟为一个不曾谋面的骨肉血脉疯魔至此吗?”皎皎失望极了,扭头不再看他,话里隐隐带了哭音,“我看——”
“你才是疯魔了!”
严明恩单膝跪地,凑上前,指腹轻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湿润,懊恼得语无伦次:“别哭,皎皎。是我乱讲,是我疯魔,我再也不提什么孩子了。别哭。”
皎皎拂开他,不说话。
“皎皎,我错了,我再也不犯了。别生气,别离开我。”严明恩反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碰了碰。
指尖传来柔软湿润的触感,他眼里闪烁起晶莹。
皎皎心软了,叹口气,将严暾的话原封不动地奉还给他:“你不比别人差,从前是,以后也是。我不在意,你也别嫌弃自己。”
皎皎身向前倾,拍去他胸前的尘土:“有你,我就足够幸福了。”
“我有你也足够了。”
云霞透红,镶上金边,映在相视的眸中,暗昧中仿若染上了绵甜的胭粉。
情丝牵动气息缠绵,周身热意腾腾,温柔缱绻,没有掠夺与占有,只是小心试探。
许久,严明恩才流连地站起身,推着她继续向前:“走,我带你看个东西。”
皎皎晕晕乎乎的,堪堪缓过神来:“好。”
花园后种了一片竹林,严明恩将她推入竹林,只见竹林中的空地上还放着一把素舆。不同的是,那把素舆被绚丽多彩的干花环绕,远远望去,就像一座会移动的花椅。
“哇!”皎皎兴奋地拍拍扶手,催着严明恩靠近,“这也是你做的?我原以为竹编、木雕就已经是全部了,没想到你还懂干花制作和插花。这也太好看了!”
严明恩:“我本想送你花束,但粘在素舆上竟意外地合适。今晚我就用这把素舆推你去逛街市好不好?”
皎皎伸手触摸脆弱的干花瓣:“七夕街上人多,会挤坏的。”
“没事,我护着。”
严明恩将皎皎横抱起,放在粘满花的素舆上,亲亲她额角,替她理好帷幕,推着她向街巷走去。
梁京的夜市本就热闹,遇佳节便更显繁盛。
此刻街巷上灯火相接,远远望去如同一片绚烂的星海,百姓熙来攘往,人声鼎沸。不少幼童穿着新衣,模仿磨唱乐的造型,手举一把鲜绿的荷叶,在街上蹦蹦跳跳的。
还有些小孩举的是两头莲,严明恩俯身在她耳边解释,并蒂莲少见,有些小贩便采了莲花用绳绑在一起,作两莲状售卖。
“想要吗?我们去买一个。”严明恩递给她一杯紫苏饮。
皎皎摇摇头,摇动着透粉的紫苏饮,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笑眯了眼:“好喝!还要一份!”
严明恩揉揉她的脑袋,又去买了一杯。
街上人头攒动,皎皎被这快活的气氛所感染,她晃着脑袋,忽然瞥见不远处白净精致的俊雅男子,正是刘怿玮,只见他身着水青宽袖襕衫,手里牵着孙清和,身后跟着双手抱胸的许衙内。
那许衙内板着张脸,拍了下孙清和的脑袋,咬牙不知说了些什么,惹得刘怿玮回头瞪他一眼,将孙清和护到另一边。
皎皎正想向那三人挥手,却被赶来的严明恩按下脑袋。
严明恩将第二杯紫苏饮塞进皎皎怀中,躬身推着她匆匆转到另一条街,松了口气:“幸好没让孙清和那小子看到,不然非得缠上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