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珺(2 / 2)

王楚萝这次没再推拒,他握住钗子,垂首谢了声“大妈妈”。

王楚萝没再逗留,行礼离开,走到半路又忍不住回望,刘司簿正浅笑目送他离去,她脸上甜美的酒窝好似小时爹爹藏起来的美酒,只一眼就能将他迷醉,少年稚嫩的心在胸膛悄悄跳动。

走出六尚局后,王楚萝将银钗藏入胸前缝得歪歪扭扭的里衣夹层小袋中,这钗子他不想上交给干爹。

待宣旨的黄门走后,六尚局其余女官不论心里是怎么想的,见到刘司簿均面露喜色,贺词一串串地涌出口,只有梁皎皎怎么也说不出那些恭贺又违心的话。

她还记得刘司簿同她说的话,这话在刘司簿身上也同样适用。

刘司簿本可以嫁给一个身份不低的小官,日后举案齐眉,儿孙满堂,至少至少也会有一场值得回忆的正式婚礼。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几日后就要出嫁,连婚服都来不及准备,只能买件成衣仓促改改。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刘司簿回到尚宫局殿内,和梁皎皎继续商议重整名册一事,这次讲得更为详细,只是会时不时恍神。

皎皎静静等待,并未出言提醒,刘司簿缓过神后朝着皎皎歉疚一笑,又继续商议。

刘掌簿一直讲到了下值,不仅拉着梁皎皎将名册一事交待清楚,更额外讲了许多身为司簿的职务。

皎皎似有所感,果然讲到最后,刘司簿笑望她,说道:“赐婚之事来得仓促,我怕是不能一一同你交代清楚细致了。你是个有奇想的,只是还太年轻,经验不足,性子又过于软懦,还不适合接替司簿一职。但我会和江尚宫提个醒,只要再熬个几年就能顺理升为司簿,我信你那时定能胜任。”

殿内已无他人,只有负责杂扫的宫人在殿前探头探脑,见殿中还有女官在内,便候在门外。

梁皎皎终是按捺不住悲痛,当即跪伏在地,这是她来到异世后第一次诚心地行跪拜礼,她泪涕横流,哭得结结巴巴道:“对不起,司簿大人……是奴婢害了您……”

只这一句,便歉疚地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了。

刘司簿将她扶起身,依旧温和:“怎么能怪你呢?傻孩子。”

可刘司簿也不过才二十七,只比她大五岁。她在宫中熬了这许多年,眼看明年暮春就能出宫,过上她所期望的美满的生活。

都怪她,泪水模糊了双眼,梁皎皎拒绝了刘司簿递过来的绢帕,抬起袖口狠狠擦拭,女官服将她的脸磨得生疼,她深呼吸恢复镇定。

落日余晖映在刘司簿的澄亮的眼中,将她的眼睛也染上浓烈绚丽的色彩,她好似从来没有埋怨过,只是淡然接受了命运的所有安排。

皎皎不愿见到晚霞落下,她坦白道:“王都知本是要求娶奴婢的,柳娘子替奴婢回绝了官家。可是,奴婢没想到——”

皎皎忍住哽咽:“奴婢没想到会连累了司簿大人你,如果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没有如果。皎皎,我并不怨你。婚事本就不由我自己做主,懿旨已下,既如此,我接受便是了。”刘司簿虽不怨,却也实在说不出安慰皎皎的话。

是啊,懿旨已下,连回旋的余地也没有分毫。

皎皎努力收回泪水,刘司簿都没落泪,她有什么脸面再哭:“司簿大人,有什么是奴婢能为您做的吗?什么都可以!”

刘司簿笑道:“我还真有件事要麻烦你,还是个不小的麻烦。”

“你应该没看过我的名册,上面写着我并无亲人在宫外。但实际上我还有个弟弟,叫刘怿玮。”刘司簿骄傲道,“他和王楚箩一般大,今年也才十六岁,就已经过了解试。”

“赐婚之事我不想让怿玮知晓。他年轻气盛,遇事易冲动,我担心他与王都知的手下起冲突。你对王都知也有所耳闻,并不是个好相与的,我入了他的府邸后,恐怕也再难与怿玮联系了。”

“我想趁着出嫁前这段时日,多写些书信。以后能不能麻烦你出宫办差时将信顺手交予他了,一月一次即可。若他问我为何不亲来,你就说我转去后苑侍奉嫔御,不便出宫。”

“至多再过三年,他定能考上贡士。那时你再寻个机会同他说我已经得病死了,我不能影响他的仕途。”

皎皎含泪点头应下,嫁给宦官确实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若让人知道,说不定还会将刘司簿的弟弟与王都知牵扯起来。

皎皎问道:“司簿大人,奴婢还不知您的姓名。”

“般珺(pán jùn),我叫刘般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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