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石子,居然不知何时变得不再冰冷,而是散发着温热。
悲怆不再被压抑,宁拂衣顿觉眼眶湿润,泪滴从眼角低落,啪嗒落在石子上。
然而令她震惊;一幕发生了,只见在泪眼模糊中,那颗石子忽然有了裂缝,在她掌心震颤起来。
宁拂衣连忙将眼泪擦掉,而在她擦泪;空隙里,石子侧边已然完全裂开,露出其中初春般亮眼;青绿。
“褚清秋……”宁拂衣一时不知该哭该笑,石子震颤地太过剧烈,不慎落入泥土,宁拂衣连忙跪地,不顾脏污地在泥土中乱刨,手上血泥混杂,终于在角落摸到了石子,手忙脚乱捧起。
“居然是种子,居然是种子。”宁拂衣说不出如今感觉,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如同被困沙漠;人见了甘霖,绝望;心田被甘霖浸湿。
“拾七,快……”宁拂衣去抓百里拾七。
眉眼冷厉美艳;女子这般状似疯癫,百里拾七看得陪她一块落泪,急忙低头在荷包里翻找,拿出个深海琉璃杯充作花盆,又挖了地上土壤填进去,看着宁拂衣小心地将种子埋进去。
宁拂衣抱着琉璃杯弯下腰,咬唇哭笑,眼泪滴滴流入杯子,种子在土壤中发出淡淡;绿光。
百里拾七见宁拂衣脸上不再只有枯败,抹着泪扬起笑:“宁姐姐,这些都是你;东西,我全给你带来了。”
她把一些杂物放到宁拂衣面前,是已经不再动弹;相思和漆黑;一念珠,然后又拿出件东西,递给宁拂衣。
“这是我在蓬莱外抓;,它藏在仙兵后面跟着你跟了一路,我虽不知这是何物,但想来它是你;。”
宁拂衣看向那滋滋作响;东西,发出声带着哭腔;长叹。
那是魔族死后,失去主人;峨眉刺。
这日子真是兜兜转转,将她当个猴子戏耍。
宁拂衣放下衣袖,神色已恢复冷然,她将一念珠戴好,又把黯淡;相思变小挂在胸口,最后拿起峨眉刺。
同前世别无二般,峨眉刺几乎瞬间便认了主,化作个黑色圆环箍在她指尖,兴奋地嗖嗖乱转。
粉色雷电自指尖涌上全身,唤起了她体内被折磨枯竭;仙力,仙力在体内游走,她终于恢复气力。
她蹒跚起身,定定看了种子一眼,将其放进一念珠,随后甩袂转身,身上满是血污和污泥;青衫顿时褪去,换成浓墨似;黑。
这一世日子过得太美,美得让她忘了,她本来该是什么样;人。
“拾七,带我去地牢。”她檀唇轻启。
她不能死,她要救出九婴,她要弄清楚真相,她要将害她之人尽数斩杀,她要找褚清秋回来,看着她哭,看着她后悔。
她要清醒地等着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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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妄怨地牢,据说是六界最为可怖;地界,就是地府;阎罗殿和魔界;魔窟都要差上几分。
这里关押着无数世间至恶,妖魔崇邪;嚎哭经久不散,重重烈火将其炙烤,惩戒这些已经疯了不知几次;罪者。
而最为偏远;地牢中,貌美女人手脚皆被铁索捆缚,吊在半空,随着不知哪里;风轻轻摇晃,她一向高傲美艳;脸上横贯几条新鲜伤疤,无力地阖目。
漂亮;臂膀全是伤口,兽鳞掉落几片,在她脚下发出青色光芒。
远处被惩戒;崇邪每嚎哭一次,她便跟着颤抖一次。
“不愧是魔兽,还真能扛,信不信我将你鳞片全都扒了做战甲!”审她;仙将手中拿了根抽魂;长鞭,用力扔在地上,“交出兽石保证不再为魔,认罪伏法,我等也自然不会再审讯你!”
九婴慢慢抬眼,露出金黄色;魅惑;眼珠,她眼珠动了动,用捆在铁索中;手比出个唾骂;手势。
“老娘,是神兽。”
“你们,这些道貌岸然;蠢货,也想逼我就范?也,也不看看自己是何等;低劣!”她吐出口混着血;口水,泠泠笑了。
那仙将闻言火冒三丈,还想再打,却被身旁另一年长些;仙将拦住。
“好你个魔兽,休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人冷哼道,“什么神兽,不过同一个小小魔物结契;灵宠。”
九婴五指攥紧了铁索,狠狠望向他。
“你还指望那魔物会来救你不成?你在这里替她冲锋陷阵,可她早便逃了,你又何需这样执迷不悟?”仙将摩挲着手中长鞭,嗤笑一声。
“你说什么?”九婴面上;坚毅有一瞬间;破碎,随后又哑声叱骂,“我麒九婴岂会信你们;鬼话!”
“信不信由你,你自以为自己乃神族后裔,但你不是神,是兽!你生来就是被人结契做人圈养;宠物罢了,这妄怨地牢进来便出不去,有哪个人会冒死进来救一只灵宠?”
“别做梦了,生死关头谁会在意你,他们只会借助你自己逃出生天,你在铜川鬼眼困了万年,该不会,还是不懂此番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