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目前还没继承家族。而在真正掌权前,准继承人大多都很听当权家长的话——以前看过的麻瓜王室历史大都如此,她不相信同样为人的巫师能有何不同。
恐怕实情就是,艾弗里夫妇倒是有心想拉近关系,但未来继承人舅舅一家却未必——起码帕里特里的态度已经很鲜明。
然而,不论如何,对凌驾于自己头顶的人心怀希望是永远没前途的。她没法把妈妈和自己的命运放心交付给外人。
是的,她是外人——不论在艾弗里家人看来,还是在她自己眼中,都是如此。
接着,帕里特里的母亲又聊了几句当年在学校的事,便客气且温和地表示时间差不多了,得去车站了。
话音刚落,艾弗里夫人便接过了谈话的主导权,让帕里特里和她一前一后使用壁炉,而帕萨莉名义上的舅母则最后沉默着捏了捏儿子的手,看着他们消失在绿色的火焰中。
从头至尾,谁也没提及妈妈的名字或是帕萨莉的身份。
可明摆着,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是默契地略过不提。
帕萨莉被碧焰包裹时,也感到被前所未有的坚定包围:一定得尽早找出测试门钥匙的办法,研究出破解纯血家族守护魔法的方法,把妈妈带离这里。否则,她们一辈子都得看人脸色——哪怕带着歧视味道的讨好,也得顺从地忍耐下来。兴许妈妈会因为她得罪了艾弗里夫妇而为难,但如果他们有心,其实也可以为了妈妈忍下来,屈尊到她们家看望妈妈,不是吗?
她会为妈妈提供不次于艾弗里家能给的条件。
会照顾好妈妈。
重建她们的家。
成为自己家的守护者。
成为她们自由的守护者。
五年级下半学期比上半学期要紧张得多,因为这个学期结束时,他们都得考O.W.Ls了。登上火车时,米莉安,杰特,阿尔法德和帕萨莉谁都没谈起这个,但也都不约而同把书拿出来。就连阿尔法德也十分专注,除了期间问他们要不要吃点零食外,没有开玩笑打扰任何人。
这种状态与到校后的生活几乎无缝衔接——虽然对帕萨莉来说,区别并不大:除了上课外,她总泡在图书馆和周刊社团,在课业与研究中度过大部分空闲时间,间或去密室同汤姆练习决斗魔法。
“你最近在研究什么魔法?”阿尔法德问——他最近总来找她写作业,不免看见她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检测魔法。等做成了就告诉你。”帕萨莉笑笑说,同时打算一会再去趟图书馆——之前借的几本书已经看完了,能用的地方不多,还得找找其他的。
“总是这么说,”他耸了下肩,不太高兴,继而脸上露出怀疑的表情:“小姐,你别是在研究这么违禁的东西吧?”
帕萨莉心猛地跳了一下,但很快稳住,笑着否认了。
兴许是要考试了,阿尔法德也认真起来,开始时常跑周刊社团找她写作业和看书,说跟她待在一起能慢慢进入备考状态。
“对O.W.Ls我得认真点,不能再搞临时突击那套了,毕竟没有时间转换器了,得学会规律学习生活。等六年级再放松一下。”
帕萨莉对他的规划报以嫌弃的皱眉,他也不在乎,得意地咧嘴笑了。
一开始,她还担心如果汤姆来了事情会变得很尴尬——毕竟阿尔法德坐在了他的位置上。然而,担心是多余的。自从开学,除了跟安德烈娅-伯格森一起协调实习采访的项目外,汤姆很少出现在周刊社团了。显然,他找到了其他学习地点。
“我可不想卷入一场愚蠢可笑的三角恋故事,”在帕萨莉问他最近是否在密室学习时,汤姆避而不答,反而轻飘飘地讥讽道,顺带击飞了她的咒语。
“我跟阿尔只是朋友。我说过很多次了。并且我也没就你跟伯格森的传闻说什么,更没干涉你们来往。”帕萨莉后悔自己忍不住多嘴问这个,感到羞辱和难堪,涨红了脸。
汤姆则冷着脸,没再吭声,但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仿佛她没把握好分寸,侵犯了他的隐私,而他出于维护自身,不得不反击。
这都源自于最近一开学,学生中间忽然流传起汤姆和安德烈娅-伯格森交往的传言。与此同时,关于她和阿尔法德的绯闻也有死灰复燃的架势。
目睹他的神情,帕萨莉立马闭上了嘴,清楚再就这个话题多说一句,只会使自己陷入更被动的境地——每当汤姆和伯格森一起出现在眼前,她都会生出一股憋闷的气恼,同时一种抓心挠肺的感觉促使她想向他求证传言是否属实。明明理智知道,不该在意,更不能去问,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尤其当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
现在不该想这个。研究,课业和眼前的决斗才是重点,她努力告诉自己。这只是这个年龄所有的、暂时性的情绪。而且一直以来,她和汤姆陪伴彼此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不能很好地适应对方生活中出现其他人——比如之前她计较别人为他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