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来,他的讥讽有些好笑――她当然相信他,也会帮他,毕竟是她亲耳听到弗林特和劳伦斯的谈话,还告诉了他,因此他根本没必要用这种别扭又隐晦的方式试探她。
不过,帕萨莉注意没有表现出这种意思,而是理所当然地笑了下,平静地回答道:“当然,这种不懂公平竞争、还破坏规则、无视他人努力与才能的人就该吃点教训。”
汤姆的笑容消失了。
他重新拉下了脸,瞪着她几秒都没说话,然后垂下了眼睑――显然,在判断她是否说了实话。
很明显,帕萨莉的话让他很惊讶。
要知道,一直以来,不论如何威逼利诱,她可从来都不肯参与他在慈善院做的那些坏事,也不会打击报复――相反,尽管她不会告密,但有时会暗中帮助受害者,被发现后也我行我素。
这样的她居然提出要帮一贯不肯吃亏、事事都必须顺意、否则绝不善甘罢休的他,出头“教训”别人,当然令人惊讶又疑惑。
或许在汤姆眼中她就是个不论何时、不论怎样都能包容和原谅的傻瓜。
帕萨莉撇了撇嘴想。
不过,即便这样,她也决不会变成跟他一样报复心强的人。
她可是为了原则才决定这么做的。
况且,不管汤姆是否考虑透露受伤的经过,她也已经达到了此行的目的:确认他这次受伤就是弗林特和劳伦斯他们(或许还有她不知道的其他队员)害的。
不过,她仍平静地等着的回复,也不催促――毕竟要是他能接受自己的帮助,那再好不过。
可最终,汤姆抬起眼睛,抿了下嘴,还是硬邦邦地拒绝了她:“我会处理好的,不用你插手。”
一切已成定局。这是他最终的答复,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但帕萨莉也不在乎,反正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不论汤姆知道与否、参与与否、同意与否,她都要给那些人点教训,让他们别去招惹他。
“好吧,那么,晚安。”她朝对方轻松而平静地笑了一下,没等他质疑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便立刻转身离去――相当迫不及待:一来,没有明确答应停手,那么过后如果汤姆找她算账,她也算占理;二来,现阶段的调查终于告一段落了,可以进入下一阶段:规划一下,想想要以怎样“不引人(教授)注意”的方式给予弗林特和劳伦斯“足够的”警告。
兴许她还可以抓住时机从他们嘴里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参与。
弗林特是个高年级,可同时也是个学业不精的留级生,若出其不意,还是很可能让他中招的。
而一旦制服他,那么劳伦斯也可以顺利拿下。
可是,帕萨莉边全神贯注地想着这些,边心不在焉往转身往门边走去,也就丝毫没注意到汤姆已经捕捉到了她转头前没顾得上掩饰好的表情:因决意已定而胜券在握的表情。
他垂下了眼睛。
显然,凭借对彼此的了解,略一想就能知道对帕萨莉打算要越过他、暗中替他动手――
这个认知让汤姆再度犹豫了一下――
一方面,他对此并不高兴――只见他抿了下嘴,迅速抬起眼瞪向帕萨莉的背影,继而慢慢拖着僵硬的身体跟了上去,微微吸了口气,就要叫住她――
可另一方面,出于某种突然想到的顾虑,他又停住了脚步,抿了抿嘴,没能开口。
于是,就在这几秒钟功夫,帕萨莉已经溜了出去,轻轻合拢了医疗翼的大门,他错失了叫住对方的最后机会。
但事已至此,他也并没有那么在意要叫住她、警告对方别想着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地擅自插手,而是平静了下来,开始思索。
然而,不论他思索的是什么,都显得有些不同寻常――只见他左手微微抬起了魔杖,右手也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要抚摸杖尖――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紧张时才有的小习惯。
不过,此时因为右手受伤,他便没能完成这个动作――在旁人看来,那只右手只是晃了一下,就恢复了垂松的状态不动了。
现在,整个医疗翼醒着的人只有汤姆一个人了――不远处的床上传来其他人的鼾声和磨牙声。
他没有立刻回到床上,而是保持着这个姿势在原地又站了一会,才尽可能轻手轻脚地回到床上。
可躺上床后,他也并没有马上闭眼,而是盯着天花板继续沉思起来。
不过此时,他的表情和目光完全没了以往常会流露出的各种负面情绪、恶意或者算计,而是些许不确定――甚至可以说是――忐忑。
他的呼吸因此变得有点急促起来,盯着天花板的眼睛一连眨了好几下,放在胸口的左手也不由自主攥了一下被子――然而,又很快回过味来似的,他赶紧又露出强烈的不屑和傲慢表情,凶狠且强势地瞪视天花板,好像要摆脱这种软弱的情绪,重新找回主动权。
医疗翼外,帕萨莉一溜出来就被米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