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瞥了一眼,发现自己的脚正被暗纹织锦缎袍遮挡得严严实实。她唇角微扬,目光灼灼地望向陆淮岳,视线肆无忌惮地描摹着他的五官和轮廓。
陆淮岳被她盯得耳根泛红,偏过头去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那道炽热而大胆的目光瞬间就被轻颤的喉结所吸引,顺着脖子慢慢下移,一路滑至他衣袍深处。
他的身体犹如深夜的海湾,她的目光则是飘曳的行船,在摸索与推拉之间试探着抛下属于自己的锚。
纪峥对他俩的眉眼官司浑然不觉,嘴里喋喋不休道:“宋姑娘,赶了一天山路,将军特意让我打了些热水,您先泡泡脚解解乏。我看这屋里不咋亮啊,这蜡烛肯定也撑不了多久,恐怕等不到上药就熄灭了,要不要我再去找些来……”
“啰嗦。”
他被陆淮岳训斥一句,笑嘻嘻地将话咽进肚子,放下水盆正要告退,却听见宋清和问道:“纪峥,你们先前调查过李家兄弟吗?”
纪峥闻言一愣,他下意识地看向陆淮岳,犹疑道:“嗯……调查过,调查过。”
宋清和笑了笑:“你不太会撒谎。”
纪峥尴尬地打着哈哈,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门口直挠头。
“你先出去吧。”
纪峥得了令,连忙掩上门退了出去,没过多久,他的乌鸦嘴就灵验了。
那根红烛很快燃烧到尽头,零星的火光最后挣扎着簸荡了两下,就彻底熄灭了。
窗外的明月被乌云遮住,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浓墨似的黑夜。当人的视线被黑暗剥夺,其他感官就会变得异常敏锐,宋清和双脚撩动的水花声成了屋里唯一的声响,暧昧的气氛不受控制地在两人之间蔓延。
陆淮岳觉得这样不妥,他正想起身出门,却被宋清和叫住了。
“别走,我有话要问你。”
“太黑了,我让纪峥找根蜡烛来。”
“不用,这样正好。”宋清和边说边擦干了脚,“我很擅长通过表情来分析对方说的是不是真话,现在黑灯瞎火,正是说谎的好时候。如果我问的问题你不想回答,也可以用谎话糊弄过去,没关系,咱们都轻松些。”
说罢,她朝着他所在的方向微微侧过耳朵,听到黑暗里传来细微的衣物窸窣声,知道他又重新坐下,她脸上浮起浅淡的笑容。
“陆淮岳,其实你根本不是未卜先知,你是重生的,对吗?”
过了许久,黑暗里传来陆淮岳一声轻叹,他的声音里带着无奈且纵容的笑意:“清和,你发现了我最大的秘密。”
“你说的没错,我是重生的,只不过不是死了一次,而是三次。每逢靖平九年,我二十五岁生辰那日就会死亡,醒来时会回到二十二岁,所以确切地说,我是陷入了死亡轮回。”
“这三年循环往复,周而复始,什么都没有改变。唯独这一次,我遇见了你,成了这场死局中唯一的变数。”
“可是在这次轮回里,我只有一年可活了,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