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随我来。”
“我就不进去了,你把这个带给纪峥吧。”
宋清和知道她的顾虑,笑道:“夫人放心,一定带到。”
定国公夫人也莞尔一笑,憔悴的脸上显现出光彩来。
“小门房,明日还是你当值吗?”
“每天这个时候都是小的当值。”
定国公夫人上了马车,婆子在车外问道:“夫人,咱们直接回府吗?”
“不,去回春堂。”
宋清和目送着定国公府的马车消失在巷子另一端,这才拎起食盒慢悠悠地走进府去。
堂中的桌上摆着小药箱,陆淮岳正坐在桌前等她。堂门大开,风动地寒,宋清和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你怎么出来了,别着了风。”
“没事,这食盒哪儿来的?”
陆淮岳不自在地岔开话题,这家伙胆大包天,他不敢再纵着她了,昨日榻上换药的那一幕太过暧昧,导致他夜里辗转反侧,直到四更才堪堪睡去。
“你说这个啊,”宋清和突然清了清嗓子,细声细气道,“请注意!三年六班陆淮岳同学,你妈妈拿了一大箱补品给你,宝贝,最上层是你爱吃的软酪!”
陆淮岳被她这一声宝贝叫得俊脸微红,纪峥抱臂靠在门边乐呵呵地看她发癫,他大致能猜到宋姑娘所说的意思,也跟着凑热闹:“竟然是定国公府送来的,将军快看看里面是什么?”
半米高的食盒一连几层都装着名贵补品,打开最下面那层,陆淮岳眸色一沉。
纪峥也愣住了:“这是沈大人那日送去的极品山参吧,不是说要给老夫人补身体吗?”
陆淮岳没说话,他的指尖从那棵山参上缓缓滑过,层层环纹将他的心缠得酸涩难言。
“纪峥,把这参送回去,别被人看见。”
“是!”
纪峥出门去了,宋清和帮陆淮岳换好药,他转过身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我娘……她还有没有说别的?”
宋清和看着那双湿漉漉的眸子,黑眸中亮起希冀的光,像是漂泊无定的风筝被人抓住了垂下的一线,让她不忍心叫他失望,她悬空的手抬起,轻轻落在他肩上。
“她说让你快点好起来。”
陆淮岳唇边浮现出一抹浅淡的笑,他知道她是在哄他。
可对面那人却神色郑重:“真的,陆淮岳,快点好起来,正月十五要到了,我想去看花灯。”
宋清和回到尚书府时,澄晖堂的热闹刚达到顶峰。
李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各位族老,你们也瞧见了,宋含章本就无官无爵,如今更是手脚俱废,婆母还要将他送官,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吗!今日分了家,我一个妇道人家就断了生路,以后既要拉扯孩子,又要照顾夫君,我要八万两银子不过分吧!”
“八万两!”
宋老夫人面色铁青,几位族老瞠目结舌,这老二家可真不是省油的灯啊,在他们廪州,三四十两银子就足够一大家子人吃一年了!宋思齐也皱紧眉头,知县大人一年的俸禄也才六十两银子而已,她一开口就要八万两,实在是狮子大开口!
“八万两怎么了,帝京城里哪套宅子不要上万两啊?再说了,我肚里这个小的也是你们宋家人吧,你们要是不同意,这家谁也别想分,我现在就寻根绳吊死算了!”
话音刚落,一摞小臂粗的麻绳从门外甩了进来,咚的一声砸在堂中的空地上,宋清和清冷的声音随之响起,语气中满是嘲弄。
“不必找了,我有现成的。”
宋思齐一惊,他看向众人,原本气焰嚣张的李氏吓得面如土色,缩在椅中不敢抬头,躺在榻上的宋含章也是冷汗涔涔,他心中对这个堂妹愈发好奇了。
“又不想死了?”宋清和淡笑一声,“那就四万两。”
“怎么可能!”李氏像是被点着的炮仗,“喊价哪有对半砍的!”
“两万两。”
“行!两万两就两万两!”
李氏生怕她反悔,抢着签下了二房的名字,看得族老们彻底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