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我能给他下蛊吗?”
阿越问这句话的时候,眼里闪着真实的渴望。
郭云岫微微扬眉,劝道:“下蛊给他太浪费你的蛊了。”
阿越默然低下头,满脸郁气。
“不过……”郭云岫话锋一转,笑了笑,“我可以带你去打他一顿。”
阿越倏地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郭云岫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吧,不要客气,狠狠打。”
刚到门口,郭云岫又转身,指着托盘道:“这碗水也端上,一会儿给他灌进去。”
她二人出门时,骂累了的王公公正双手叉腰中场休息,滚圆的肚子一鼓一鼓的,活像只吃多了的癞蛤蟆。
见郭云岫朝他的方向走来,王公公心道来得好。眼珠子一转,嘴角一歪,便欲好好羞辱羞辱这一只落难的凤凰。
没曾想,阿越快他一步,一碗粥水猝不及防直朝他的口鼻扣下。
“砰”一声,瓷碗在王公公脸上炸裂,顷刻间,粥水合着鲜血一道往下流。
“啊——啊——啊!!!”王公公的这声惨叫当真气儿足。
阿越捂上耳朵,又是一脚,将其肥圆的身躯像踢蹴鞠一样,飞半截滚半截,重重砸到墙上。
王公公这下子叫不出来了,一时间软在地上,翻起白眼,头冒金星。
好半晌,人缓过来了点儿,呼哧呼哧地边喘边喊:“啊——啊!啊!我要告你们!我要告你们!”
王公公挣扎着爬起来,指着郭云岫和阿越两人,面部扭曲地威胁道,“你们等着,你们给我等着!我要……”
“去告啊。”郭云岫施施然开口。
明明声音轻得很,却完全压住了王公公的嚎叫。
不如阿越打人时的表情那么丰富,郭云岫始终神色淡淡。此时此刻,她仍是淡淡地睨着墙角处的王公公,柔声建议:“王公公,记得多告一些人。”
她真诚地说道:“我比你更想知道,会是谁,来管这件事情。”
赵襄暗中做了多少布置,她可是真的好奇。
若打入冷宫此举别有目的,赵襄究竟想通过这件事得到什么?
郭云岫乐得有人替她先去探探路。
她就这么亭亭立于院中,身姿弱柳,盈盈一握。不过一次轻轻巧巧地发威,便让王公公愣住良久。
能在宫里混得下去的说到底都是人精,王公公像是已经意识到什么,哆哆嗦嗦地靠着墙擦汗,眼里又恨又怕。
最后,竟是在两人眼下,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地跑了。
阿越鄙夷地哼了一声,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直接进入王公公的房间,好一顿搜刮,搜出来不少宫中贵人们才吃的点心。
一下午很快过去,天色渐黑。
王公公悄摸摸溜回来,房间内摔摔打打的声儿不停,却没传出一句咒骂。
郭云岫这会儿已经发了很久的呆了,阿越有些担忧地上前询问:“小姐,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郭云岫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淡淡回答。
阿越却是不信:“你是不是在想明明今日一早你被打入冷宫的消息就能传到宫外,可是整整一天过去,既没有郭家的消息传来,成将军也没有丝毫动静。”
郭云岫听出了阿越话里的不平,替她感到的不平,她笑了一声,摇头道:“我没想这个。”
见阿越还是不信,郭云岫耐着性子解释道:“宫内与宫外不同,即使是知道我有难,郭家的手也伸不到皇上的后宫来。他们使不上力气,自然也就没必要传消息进来。”
“至于成戈。”郭云岫垂眸低语,“他怕是也不好过。”
“宫内放火,可是大事,必有人进行彻查,以成戈自己的本事不一定能做到瞒天过海万无一失,所以昨夜离宫后,他一定回了成家。”
郭云岫抿了一口从王公公那里顺来的茶:“成家家教向来严苛,成戈擅自回京,放火烧宫,只怕成家已起轩然大波。”
“成家上下虽然会全力保他平安,但也不会再任由他胡来。短时间内,成戈都会被软禁在成府,直到风头过后,秘密送回边关。”
“所以,他现在都不一定知道我被打入冷宫的消息,更别提营救了。”
阿越表情渐渐变化,把这些话都听进去了。
“再者,”郭云岫轻轻吐出一口气,云淡风轻道,“我从未想过等谁来救。”
“阿越,我已经知道赵襄想要做什么了。”
郭云岫的双眸笃定而明亮:“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