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放到面前。
她闷闷不乐地吃起来,还要眼睁睁看着另外两个人吃好的。
陈山是三个人里吃得最快的,他刚吃完,电话就响了。
陈山没接,调了静音,但是不停闪烁的手机屏幕仍然有一种无声的吵闹感,江云岫放下筷子,说道:“陈叔,您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继续陪着我们吃饭了。”
陈山把手机倒扣:“不急,没什么事。”
等江云岫吃完饭,陈山便接了电话,离开前他又检查了一遍她受伤的脚踝,红肿已经消了大半,他一直没有舒展的眉心总算平整了一些。
等陈山离开以后,江云岫就去了书房做作业。
快到晚上十点的样子,俞姐端着一个沉甸甸的木桶敲开了书房的门。
一进来,木桶里浓重的草药味儿便弥漫了整个房间。
江云岫皱着鼻子,朝后仰,似是想躲,俞姐笑了笑,哄道:“云岫啊,这可是你陈叔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要你一定泡脚的药水,可不能偷懒不泡,不然明天又要见医生了。”
俞姐把木桶摆好,又出去端了个杯子回来:“我在牛奶里加了草莓酱,酸酸甜甜可好喝的咯,你把牛奶喝完了脚也泡好了,我就进来收拾,好不好?”
江云岫皱着鼻子一脸不情愿地泡了半个小时脚,泡完后她倏地发现原来崴脚的位置已经完全不痛了。
就这么舒服地一觉睡到天明。
周六早上,江云岫被闹钟吵醒后,赖了一会儿床,虽然今天学校里不上课,但她还有别的安排,所以必须起床。
吃完早餐,江云岫拍了一张脚踝已经完全好了的照片给陈山发过去,与俞姐告别后便出门了。
小区外不远处有一条老巷子,巷口拐角处有一家面积中等的超市。不是什么知名的连锁名牌,属于个体私营,是七中的一位退休老教师的儿子开的。
超市的规模比传统的小卖部大一些,虽然比不上配套有地下停车场的大型商超,但售卖的货品还算齐全,江云岫常来这里进货。
“曾老师。”
刚刚步行至巷子口,江云岫便远远地瞧见超市门口停着一辆大货车,货车司机和老教师两个人,正忙活着往车厢里搬运货箱。
听见江云岫的声音,曾老师回过头,笑眯眯地朝她招手。等她走近了,倏地,手里被塞进了一个玩具。
曾老师慈眉善目地笑着,哄小孩的语气:“新进的玩意儿,拿去玩儿。”
江云岫看着手里巴掌大的洋娃娃,一时失笑:“曾老师,我都多大的人了,还玩洋娃娃呢?”
曾老师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嘴边花白的胡须抖了几下:“你话说得老气横秋,你才多大,还上学的娃娃呢!”
这话倒是没有毛病,江云岫的年龄放到老爷子面前,确实只能算个娃娃。
她捏了捏洋娃娃粉嘟嘟的小脸蛋,觉得还挺软,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
从善如流地将洋娃娃收进包包里,江云岫看他们忙碌,本打算帮忙搬点儿能搬得动的东西,结果手还没摸到箱子就被老爷子佯装打了一下。
曾老师虎着脸,吓唬小孩的表情:“谁要你搬东西了,走开走开,不用你做这些!”
司机从旁边路过,正好听见,抱怨道:“曾老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您家的孙女呢,咋就不能搭把手搬点儿不重的东西呢?您这稀罕劲儿,啧啧……”
这话一出,老爷子的表情瞬间变了,胡须也抖地更快,他板起脸喝道:“怎么,拿钱雇的你,又不是干白工,还别别扭扭地磨那洋工!”
他当了一辈子教师,最烦那些活不好好干,就爱耍嘴皮子的人:“快点儿干,不然一会儿孩子们该等急了!”
司机被劈头盖脸训了一顿,抹了一把额头冷汗,讪讪闭上了嘴。
约莫又过了四十分钟,货箱终于搬完了,超市也空了大半,乘车离开前江云岫问曾老师:“您今天不去了?”
老爷子佝偻着腰,正收拾地上洒落的纸皮子,闻言,摆摆手,笑道:“我今天去不了,今天中午吃席去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