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儿,突然传来消息,皇帝回宫了。皇后与南国夫人还有几名妃子陪同皇帝,一同来到大姐的寝宫。
皇帝抱着刚出生小皇子十分高兴。这个时候大姐醒了过来,皇帝便将其他女人都晾在一边,专门过去探望大姐,我能看到南国夫人等一众妃子的脸上都明显流露出不悦的神情。
对于皇帝来说,多一个皇子自然是好事,但是对于皇帝的女人们而言就并非如此,而且大姐本就受宠,现在生下了皇子更加母凭子贵,皇帝接下来的态度更是说明了这一点。
皇帝当即将大姐的品阶从‘贵仪’升为‘贤妃’,可把大娘高兴激动坏了,大姐不能下床谢恩,大娘便代替大姐叩首谢恩。
我也为大姐感到高兴,但是高兴之余又不免有些担心,虽然此刻受宠的是大姐,但是今后呢?我甚至能够理解其他妃子们的心情,因为她们的一生注定要为了一个男人而活,有时候可能不是她们想要计较,而是不得不计较,尤其是当其他妃子有了皇子之后,可能对她们本身的影响就是重大的,就连在我印象当中一直是不争不抢的皇后,此刻也能从她的脸上察觉到一丝微妙的变化。
我突然有些好奇,不知道这些皇帝的女人(包括大姐)是否是真的喜欢皇帝,还是因为已经被架在了那个位置上,她们已经别无选择,只能装作很在乎这个男人的样子,至少南国夫人对皇帝的在乎和关心可是肉眼可见的。
南国夫人意有所指道:“启禀陛下,皇后和臣妾方才可都听到太医说,薛贵仪是难产,宫中的稳婆都束手无策,是长公主从宫外带进来一名稳婆,才保得薛~贤妃母子平安,臣妾没有说错吧?皇后娘娘。”
不难听出南国夫人话里话外都在指向厚仁公主,而且南国夫人还想将皇后也拉进来,但是皇后只是微笑着点点头,并未言语。我好奇南国夫人这么做的原因,但是直觉告诉我,准没好事儿。
皇帝正侧坐在床边,听到南国夫人如此说,便转过身来,似乎是在等着公主的回答。
我很想代替公主回答,毕竟公主会进宫是因我而起,但是我又感觉到我此时若是开口,搞不好还会帮倒忙,反而害了我想要保护的人。
公主回应:“回禀陛下,臣妾今日进宫本是打算看望母后的,却正好遇上薛贤妃临盆。”
我心里奇怪,公主为什么不说实话,这样一来幺妹跟我的出现就不合理了,但是我相信公主一定有她的道理。
果然,南国夫人问道:“既然长公主是进宫来看望太后的,那为何还要带着一名稳婆进宫?就是她吧。”南国夫人指向幺妹。
只是她这番精准的怀疑也不免让人生疑,就算是她已经从太医那里知道了一些情况,就算是利用排除在场的其他人推断出幺妹是稳婆,但是大部分人在第一次见到幺妹的时候,都不会立刻将幺妹跟稳婆联系在一起,就连皇后都是先表示一下怀疑:“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女娘,怎么会是稳婆?”
但是从南国夫人的反应来看,她似乎早就知道了。除非是太医又冲她讲了什么,或是第一个接生的稳婆或是两名婢女将此事告知了南国夫人,又或许是南国夫人安插在此的其他眼线,甚至大姐难产一事就是南国夫人指使的,所以她才会这么快地就摸清楚了消息。
不过此时,我没有精力去思考这些,因为很快她又将矛头指向了我,“还有忠勇将军的夫人原来也在啊。这就奇怪了,宫外的人没有陛下的召见是如何进宫的呢?”
好在公主似乎已有准备,她不紧不慢地回应:“我忘了给诸位介绍了,”说着公主将幺妹拉到身旁,“这是我刚认下的义女,所以想带进宫里来给母后见一见,没想到会遇上薛贤妃临盆,确实是很巧,还好薛贤妃母子平安,否则我也不好跟陛下交代啊!”
幺妹和我都明白这是公主临时找的理由,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宣布此事,还是把幺妹吓了一跳,我也上前扶住幺妹的胳膊冲她肯定地点点头,幺妹随即也控制住了情绪。
但是南国夫人就抓住我跟幺妹进宫的事情不放,“就算是长公主的义女,但是若没有陛下的召见就进宫,恐怕也是有违规矩的吧,长公主可以随意进出皇宫,难道长公主的儿媳跟义女也可以随意进出皇宫吗?”
我明白,南国夫人其实是在针对我大姐,但是大姐现在刚给皇帝生下皇子并且封了贤妃,皇帝必定会护着大姐,于是她便将矛头对准貌似更好欺负的厚仁公主,也许早在寻之戊决定娶我,而不是秦蓝玉的时候,南国公主与厚仁公主之间就已经处于对立面。
眼见公主也没有应对之策,我犹豫着要不要将阿爹获得进宫腰牌的事情说出来,可是这样一来又可能会连累到阿爹,甚至是阿父。严格意义上来讲,我跟幺妹进宫确实是不合规矩的,毕竟皇帝赐给阿爹腰牌是让阿爹进宫的,而不是让其他人。
最后思来想去,我决定说成是我将阿爹的腰牌偷出来的,然后又骗了公主,希望皇帝要责罚就责罚我一人。时间紧迫,来不及想太多,我决定硬着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