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进到寻之戊的房间以后,我既后悔又兴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尤其是看见寻之戊的那张大床,我的心竟然抑制不住地狂跳不止。
寻之戊的房间生着炭,很是暖和,此时寻之戊已经解下了他的毛皮外衣搭在衣架上,发现我还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便问我:“你不热吗?不将外衣脱下?”
“哦,哦,好。”
于是我也将厚重的外衣脱下来交给寻之戊,寻之戊接过去以后将我外衣也搭在衣架上,然后回头冲我说:“你先坐,我去洗把脸。”
“哦,好。”我心里却在想:你洗什么脸呢,你要干什么?
许是看出我的局促与不安,寻之戊洗完脸以后回来,便问我:“你下棋吗?”
“啊?”
“呵,你不是说故事有点长,若是这样干说可能没有意思,不如一边下棋,你一边讲给我听。”
“哦~~,好。”我现在也确实急需转移一下注意力,下棋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但是……”寻之戊正要坐下,我冲他提出要求道:“我的棋艺肯定不如你,你能不能先让我几个棋子?”
寻之戊憋着笑,突然,他回头朝着门口方向看去,然后好似故意大声说道:“当然可以。”
我正纳闷他的异常举动,就看见他的人已经走到了门口,然后猛地打开房门。我听见门口方向传来寻之戊的严肃的声音:“你在这里做什么?”
以及一个女人怯生生的声音:“请少主公恕罪,奴婢是来送洗脚水的。”
“给我吧。”
“是,少主公。”
我便也过去了,看见寻之戊的手里端着一个盛着热水的洗脚木盆,一名婢女正低头站在门口,我说道:“能不能给我也送来一盆洗脚水?我也想洗脚放松一下。”因为今天走了山路,脚上出汗很是难受。
寻之戊便吩咐道:“按照夫人说的去做吧。”
“是。”
等婢女关上门离开后,我小心地问寻之戊:“刚才是有什么不妥吗?”
寻之戊笑了笑,“没什么,我以为是母亲…算了,没什么。你想在哪里洗?”
“给我吧。”我想接过木盆,不过被寻之戊巧妙躲闪开了。
他说:“我来。”
我便只好指了指阿爹做的那张茶桌,说道:“就那里吧。”
“恩,”于是寻之戊‘帮我’将木盆放在茶桌旁。
之前我还曾好奇,因为像寻之戊这样身份的贵公子,照理说应该是完全丧失生活能力才对。但是从我跟他相处的这几个月来看,他不仅不是那种只会被人服侍的公子哥儿,相反地,他的生活能力还很出色,很多事情他都会亲历亲为,一点也不矫情。
这一点,不论是在军营,还是在府里,我都有见识到。今天见到他大伯以后,我才明白原因,原来他大伯就是一个亲近生活的人,自然调教出来的孩子也是生活能力十足。
我问他:“你刚才不是说要下棋吗,棋盘和棋子呢?”
“我去拿。”
于是,趁着寻之戊不在,我急忙脱下鞋袜,闻了一下果然有味儿,便赶紧将袜子塞进鞋子里,然后才安心地将脚塞进洗脚盆里,瞬间感觉到浑身都轻松了。
随后寻之戊拿来棋盘和棋子,等热水送来以后,他是不紧不慢地在我面前将靴子和袜子都脱下来放到一边,然后把脚扎进他的木盆里。我假装挑选着棋子一边偷偷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然后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寻之戊正在挽袖子,看见我突然笑了,他也不解地笑道:“你笑什么?”
我回应:“这还是我第一次一边泡脚,一边跟人下棋呢。”
寻之戊笑道:“我也是第一次。”
说罢,我们俩相视而笑起来。
“摆好了,将军先请吧。”
“不用我先让你几个子了?”
“先不用,骑驴找马,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定我能侥幸赢了将军呢。”
寻之戊点头笑应:“也许吧,该你了。”
“你这么快就出子了。”
“呵,不着急,你可以慢慢考虑。”
“哦,”于是,我谨慎地走了第一步棋,然后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说:“将军问我是怎么知道和尚打禅机的,其实是跟我去扶桑国的那次经历有关。”
“扶桑国?”
“对啊,前年我跟阿爹还有林仙伯伯去扶桑国的时候,曾拜访过扶桑国的一位高僧,一休大师。一休大师既是出家人同时也是扶桑国的木匠大师,在建造方面颇有建树,他所住的寺院都是他自己设计然后找人建造的,阿爹便带着我们慕名而往。只可惜第一次去的时候,大师并不在寺庙里。后来等到我们准备离开扶桑国的前一天,阿爹便带着我又去了一次一休大师所在的寺庙,林仙伯伯是去跟船家打点回去的事宜。好在这次我们去的时候,就遇见了一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