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跟这么一群讲究的人在一起,我也不得不跟着讲究了起来,我说道:“这个茶喝起来,一点也没有茶的涩味,真好喝。”
寻之戊回应:“我在水里加了一点盐,可以缓解茶水的苦涩。”
“难怪,我还以为是泡茶的水的原因呢。”
寻之戊回应:“其实茶好不好喝,跟水的品质也有很大的关系。《茶经》记载,来自乳泉、石池漫流的水,品质最好。乳泉只在南方较为普遍,所以大伯这里用的水,都是来自山上石池漫流下来的水,也是最适合泡茶的水。”
“哦。还有什么是需要注意的呢?”
寻之戊笑了笑,“煮水的程度也很重要,要煮到‘如风入松,如水过溪’,便是最适宜用来泡茶的。” 很显然,水是寻之戊拎过来的,说明他早知道什么时候是水煮得恰好的状态。寻之戊继续说:“当所有这些条件都同时具备,即便不是腊茶,换成普通的茶,同样也会呈现出这样的一壶好茶来。”
护国公也点头表示赞同,“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明白这个道理。我听闻近日京城的士大夫中又有奢侈饮茶的风气盛行,你们可有耳闻?”
寻之戊回应:“听到过一些消息,据说这股风气最初是从宫里面传出来的,但是在士大夫们之间很快流传开。”
何晏也说:“晚辈也有所耳闻,那些人最近好像又迷上了从滇南地区运过来的白茶。”
“令师在信中提到腊茶,应该就是借指此事了。”
“那禅宗公案和茶马互市,又该如何解释?”
“他是想告诉我,此类奢靡之风的盛行往往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故而不会引起朝廷的足够重视,但若是让此风气盛行下去,唯一受苦的便是滇南的百姓了。从滇南到京城的路途也是极其遥远,其中不乏崎岖的山路,茶马古道上的冤魂无数,已是前车之鉴。所以你恩师想让我向陛下进言予以劝阻。”
“晚辈明白了,恩师定是在滇南一带游历时,亲眼目睹了往京城运茶的百姓们的艰辛,所以有感而发,但又恐自己人单势薄,所以这才请求国公能够出手相助。”
“我明白,所以你将信交给令师,接下来他会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显然,护国公已经答应帮忙了。
何晏说道:“是,晚辈代替恩师,感谢国公肯出手相助。”
护国公摆了摆手,“此事是我义不容辞应该做的,不用感谢。好了,我看时候已不早,你们也该下山了,我这里简陋,就不留你们过夜了。”
“呵呵~~”
寻之戊的大伯也是个直来直去的人。
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好奇冲清莹打听到:“清莹,护国公是得了什么病呢?”
清莹回应:“嫂嫂也看出来啦。”
“恩。”
“大伯的病说不上来,就是很奇怪,他的身体会不受控制地一直长高,远远超出普通人的身高,很有可能是得了一种怪病,叫做巨人症。”
“那这种疾病会对身体有什么伤害吗?”
“如果长得太高,走路是会有困难的,还会使人相貌丑陋,而且严重的会导致失明,你可能没有发现,大伯的一只眼睛其实是看不见的。”
“啊?我完全没有发现。除了…长相以外,我没有看出什么来。”
“哥哥说,那是因为大伯常年习武,身体底子好,现在才不用人搀扶。而且大伯以前也不是长成现在的样貌,只是最近一年突然犯了病,面容才发生了改变,就连宫中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哥哥说那段时间,大伯整个把自己关起来,情绪十分地低落。大伯并不是爱美之人,只是顶着那样一张脸,换作是谁,心里都会多少受不了的。”
“我明白。我听说大伯还未成家,难道也是因为这个病?”
“应该是吧,我也是听阿母说过一次,在大伯小的时候,好几个大夫都诊断大伯的寿命可能不会长久,可能大伯自己当时也是这么认为的。幸而后来遇见一位神医给大伯配制了特定的药方,大伯是从小喝药外加练武强身,身体才渐渐好转起来的。可是没想到大伯的脸现在会突然变成这样,我真替他感到难过,大伯是极好、极好的人,也是我最喜欢的长辈。”
“别担心了,只要人还活着,我相信会有治愈的希望。”
“恩,但愿吧。”
此时,我心里是想到了一个人,想着找机会一定要问问林仙伯伯会不会知道这种病呢。
回各自房间的路上,寻之戊突然问我:“‘吃茶去,’是和尚打禅机用的?”
“是啊。”
“那你是怎么知道它的寓意的?”
此时,我跟他站在通往各自房间的分叉路口上,四目相对。
我故意说:“你想知道吗?”
寻之戊笑了笑,“你有条件?”
我笑应:“哎呀,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我们的少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