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九月初。
淮生顺利地进入了军训营,彦寂考到了另一个城市的大学,带了满满两大箱子的行李。他走之前,淮生去送他。他在机场絮絮叨叨地叮嘱了淮生许久,让她好好吃饭不用减肥,如果跟舍友相处不好就出去租个房子,不要找乱七八糟的人当男朋友。他眉头一皱,苦口婆心的样子像极了托马斯·庚斯博罗那幅苦大仇深的肖像,让淮生忍俊不禁,最后只好一把伸手捂住他的嘴:“明白了,哥哥。”在她的手下,彦寂的眉头才无奈地放松下来。
魏听潮也顺利地进了寇双倩让他进的训练营,听说管理很严。每天从早上7点到晚上9点,几乎都找不到人。淮生开始的时候,主动发了几条短信问候他,他说一切安好,但每条短信都要时隔几个小时才回。淮生便也就明白他一馈十起的现状,,不打扰他了。
魏听潮虽然忙碌辛苦,但隔三差五,还会将在训练营遇到的趣事讲些给淮生听。淮生每每和着他捧哏逗趣,两人的关系,靠着这三不五时的联系,也并未疏远。
魏听潮在训练营过得确实席不睱暖、墨突不黔。他的体态需要矫正。他原先学的建筑,要长时间伏案工作,导致脖颈前伸,站姿不雅。如今要成为演员,那么行立坐卧,举手投足,不说完美无缺,至少得体面从容。
他对于演技也是一窍不通,是完完全全的门外汉。如今从零学起,自非易事。尤其他的少年经历,让他养成了内敛隐忍的性子,一张素颜对天下,眼眸从来波澜不惊,好似失去传达情绪的能力。现在要他用自己的五官四肢,去表达外露的情感,于他而言,是不小的挑战。仿佛要打碎自己的内核和屏障,撕扯给旁人看一样。每当他被迫去夸张地表达时,总会让人觉得太过别扭、不伦不类。
他的容貌出类拔萃,成绩却惨不忍睹。老师有时谈到他,也会称他一句“呆瓜美人,木头神仙”。
这个称呼,在一次餐厅打饭的时候,被魏听潮无意听到。他倒并未有何不满,反而一笑间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淮生给他的称呼:她叫他,小神仙。
他想起她在山间烹茶读书,那才是出尘仙子的样子。当晚,他便做了个芙蓉帐暖羞于启齿的美梦,醒来之后,大汗淋漓,喘气如牛。点开手机对话框,看到红彤彤的一个小点,是淮生新发来的图片。她站钻在一棵大树的树洞里面,惊奇地探出一个头。他几乎不敢看她的照片,那明亮的眼神,几乎要穿透他、读懂他羞耻的内心、汹涌的情思。但他忍着尴尬,还是回了一个表情包。他不敢不回,淮生是个惯于及时止损到几乎有些惊弓之鸟的姑娘,已读不回,极有可能把他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那一点点的熟稔亲密,拉回客套冷漠的距离。
发完短信后,魏听潮本想继续睡觉了,但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立马睡意全无,爬起来又发了一条:“照片很好看,不知是哪位摄影师的佳作?等我出关后,可否介绍我认识一下?”
魏听潮盯着手机,直到“叮”的一声响,淮生的短信进来:我的朋友,关爱月,改天介绍你们认识。
“关爱月,”魏听潮喃喃思索,“应该是个女生。”他这才放下心来,继续睡觉。
日子一天天过得飞快,在各种各样的小插曲中,几个月便过去了。
淮生和彦寂在互相的插科打诨中适应了大学生活,淮生和关爱月的友谊也在继续。
彦平故的身体已经恢复得有□□成了,便开始恢复全盘负责公司的事务。这两年虽说放权不少,但核心权力他仍然牢牢握在手中。故而收回谦益的管理,未废太大周折。他东山再起,也让寇双倩的处境好过不少。至少各处经纪公司,不敢在明面上围剿长怀了。
寇双倩和Amberheart对赌约定的三年之期将近,条件已经完成得大差不差,但她一点也不敢松懈,依旧争分夺秒地各处淘金。她耗了很大一部分精力在培养魏听潮身上,她处心积虑费尽心思才签进来的潜力股,自然不可荒废。
魏听潮在两个月的速成班里,刨去一开始放不开的适应期,之后的一个半月进步明显。虽然新手的生涩感还是很重,和科班出身细腻自然的演技不可相提并论,但勉强不让人觉得太过夸张为难。他的体态倒是纠正得很好,如今举手投足,都透着从容不迫、运筹帷幄的风度。
魏听潮刚刚出师,便回家去看了一下父母和妹妹,放心地看到他们被照顾得挺好。没等两天,他便被寇双倩连人带车打包丢进了深山老林的一个剧组里。他是新人,得从配角刷脸做起,寇双倩便用心地帮他接了一个男三的角色。
不得不说,寇双倩确实眼光毒辣。这个男三的角色,是个出家和尚,一世不曾还俗,和剧中人物没什么复杂的感情纠葛,只是男主角行侠路上的伙伴。僧人此角,只需演出年轻的僧侣那份清冷淡然,不需什么高超的技巧。但这种设定加上魏听潮勾人的长相,却能平白添出一份吸引人的张力。对于他来说,这几乎是量身定做的敲门砖。
他也明白了为何在签字前,淮生会提醒他: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