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等下见到剑七不要说话,放下东西就走。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费燕浠撇嘴,不满意道:“师父,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咱们好歹江湖名门大派,为什么听他使唤?”
秋扇仙子狠狠瞪了她一眼,费燕浠缩着脖子闭上嘴。
“管好你自己的嘴,就像把门中姐妹交给红巾社那样,心要狠,嘴要严,才能干大事,日后才能继承为师衣钵。”
“是,弟子知道了。”费燕浠小小年纪,眼神却狠厉地叫人心惊,“师父,咱们哪里是心狠,我们是送那些姐们去享福的呀。不过往床上一躺,腿一分,红巾社就好吃好喝供着,可不比在山上早起晚睡挑柴担水练拳脚来得幸福吗?”
秋扇仙子听闻笑起来,颇有些骄傲地说道:“为师当然不会害自己的弟子,还是你聪明,懂感恩。若非寻常女子禁不住那些个习武之人的折腾,哪里能轮到这些死丫头们去。”
她哼了一声,“有些人可真不知趣,还非要去寻一寻,为师说人丢了就是丢了,竟敢质疑我,真是不知好歹。”
“对对,都不知道体谅师父的良苦用心,每日光是操心门派生计都就够心力交瘁了,还要分神给她们个说法!一个个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量。我跟你说啊师父,那些跳出来怀疑师父你的,要么是从前跟着大师姐的一批人,要么就是徐燕妮想要笼络人心在后面煽风点火的。”
费燕浠边说边呸了一声。
“师父你可不要被徐师姐的花言巧语迷惑了,她要是代管咱们朝暮派,说不准门派哪天就解散了。”
冯逆之不远不近地跟着,听到了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师父,孟师姐一直在找被送走的师姐妹们,您说,那个吴疾会不会告诉她真像?”
秋扇仙子脸色一沉,没有吭声。
“男人啊最靠不住的,吴疾是红巾社的人,也亲手接走过两个姐妹,算是知情人之一,他会不会为了讨好孟师姐和盘托出此事?”
“不该留活口的。”秋扇仙子咬着牙轻声道:“燕绥是我一手带大,多少有些情分,这才手下留情,只要她说出木匣下落,为师不是不能容她。可她这么多管闲事,就真的在逼我与她恩断义绝了。”
“不杀她吗?”费燕浠急急追问。
秋扇仙子挑眉,“你很希望燕绥死啊?”
费燕浠连连摆手,“这么会,大师姐这么多年可照顾门中姐妹了,深得人心。”
秋扇仙子目光复杂,“她过于正直,又很有担当,性子刚烈,只可惜……”
可惜什么她没说,又走了一段,来到僻静的山林中。这里地形复杂,树荫遮天,落叶腐枝盖满大地。走在这里深一脚浅一脚,稍有不慎就掉进了天然形成的树洞里。里面大多有动物失足落下,白骨森森,人落进去会被坚硬的兽骨戳中,容易丧命。
这里静地落叶可闻,每走一步都沙沙作响,冯逆之不敢跟得近,渐渐地就跟丢了。她攀上树梢眺望,只能大致分辨出她二人所走的方向追去。
而此时,孟燕绥接到了同门姐妹的飞鸽传书,有师妹逃了出来,正在漠阳城中躲着。孟燕绥二话不说就要去寻,吴疾冷眼看着她离开,直到快看不清她背影时,吴疾又追了上去。
“你孤身前去,能有什么用?”
“谢谢你救了我,就此别过。”
孟燕绥绕过他离开,擦肩的一瞬间吴疾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去抓她。他扭过头道:“你已被朝暮派逐出师门,何必再管闲事?”
孟燕绥听闻后站住,“不是闲事,她们都是我的姐妹,一起生活,成长,我做不到熟视无睹。这种感情,你怎么会懂?”
的确不懂。
现在的吴疾心无旁骛,冷硬如铁,为了前程什么都可以忍耐。
孟燕绥蹙眉看着他,很难再将从前那个乞儿与他联系在一起,现在的这个男人,也已有了改变江湖的力量。他是来报当年之恩吗?孟燕绥不愿凡事以恶来揣度他人,于是问道:“你为何几次三番救我?”
吴疾默了默,抿唇又笑了笑。轻声道:“因为巧合,很巧,也不知为何,总遇到你。”
孟燕绥颔首,“谢谢你出手相救。虽然啰嗦,我还是想多说一句,不要去做坏事,不要作恶。”
吴疾凝视她片刻,率先转身离开。
此时远在几百里外的大蓟则收到了秋扇仙子的消息,事实真假未知,却假设了背叛。剑客接过来看了看,笑道:“你准备怎么办?”
大蓟手握一卷书册,眼皮也未抬,淡淡回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什么意思?”
“杀他很容易,却不是时候。”大蓟皱眉,很难得表现出了厌恶之色。“黎江弄出来的这个嫡仙楼令我很是不喜,论功行赏确实必要,却不必走什么采阴补阳的路子来满足那些江湖怪杰们的变态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