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来解围,“地痞乞丐,不值得和他一般见识。”
四人骂骂咧咧地走了,留下小九站在原地偏着头,伸长了舌尖去舔额上潺潺留下的血,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清秀的面孔扭曲,透着变态的狠厉。然而奇怪的是,这笑意在他转过看到街边的人时戛然而止。
孟燕绥正站在那里向路人打听什么事,许是没得到想要的回复,正要走,回头时与他四目相对。
小九登时顿住,垂下眼眸,僵硬地走出巷子。擦肩而过后,留下瘦削的脊背,背对着她往前走。孟燕绥定定看了会儿,忽地追了两步,声线中有着迟疑,扬声道:“是,是你吗?”
冯逆之扬眉,却见小九眼神一乱,又很快镇定下来。缓缓转过身,痞痞笑着,轻挑道:“青天白日的就在大街上与人搭讪吗?”
孟燕绥不理会他的轻挑,只上下打量他,不是十分确定道:“你是否曾在青城山一带待过?有一年冬季发雪灾,你在长街路旁插草卖妹妹埋母?”
“唔,我当时谁,原来是何不食肉糜的孟大小姐啊。”小九笑得讥讽,“是这么说的吧,何不食肉糜?这句话我一记,就是十年。”
“果然是你,你叫九……狗还是?”孟燕绥不太确定,又有些说不出口。
“抱歉啊孟大小姐,我有名字,我叫吴疾。”
孟燕绥略点头,又想起一事来,“打听一件事,若要找一个乞儿的话,我该……”
然而没等孟燕绥说完吴疾就翻脸了,截口厉声道:“孟大小姐恐怕找错人了,我吴疾已是红巾舍的分舵主,并不知道乞丐的事。你要找乞丐,就去找乞丐问去。”
就在这时谢雨濛赶到了,关切地上前询问道:“孟姑娘你没事吧?”
吴疾冷冷看了眼谢雨濛,转身离开。
冯逆之捏着下巴思付着,孟燕绥怎么这么爱拣小乞儿啊,还真是个烂好心的人呐。不过,红巾社的分舵主?九狗不赖啊,能爬到这个位置,想必承受不了少常人不能想象的苦难吧。
难怪浑身是刺,又冷又狠。
孟燕绥一字不发看着谢雨濛,谢雨濛招架不住,期期艾艾左顾右盼,一眼看到坐在屋檐看热闹的人,连连招手,语气难掩惊喜,“冯弟快来,你要找的人在这。”
冯逆之正在关注那边的残局,听衙役的意思盯这几个胡商许久了,好像在私自往南魏转运货物。体量不太大,时常财物被劫也不敢声张,这回是花大价钱请了押镖的人,衙役们不是对手,正巧红巾社的分舵主在,这便请他出手了。
官匪勾结,历来有之。
冯逆之意外厘清了些线索,全是与她任务不相干的,自己的事一筹莫展,真愁人!
她从檐上一跃而下,冲孟燕绥打个招呼,“嗨孟姑娘,又见面了。”
“听说你在寻一个小乞丐?”
“你怎么知道?”
“天下之大,何必非朝暮派不可呢?”
“天下之大,公子何必非缠着我呢?”
冯逆之觉得她说的在理,若非她自己就是那个小乞丐,她何必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还一次又一次。
“这么说吧孟姑娘,我看上你了,想请你跟我回山上当压寨夫人!”冯逆之不顾谢雨濛长大的嘴又补充一句,“山上风景很不错,附近的山头随便你挑。”
孟燕绥抬手就去扇她巴掌,冯逆之捏住她的手腕,笑眯眯道:“就喜欢脾气大的。”
“你无耻。”
冯逆之点头,“对。”
“你……”孟燕绥简直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使劲挣脱了她的手,嫌恶之情溢于言表。“滚开,再说这些胡言乱语我就不客气了。”
冯逆之邪魅一笑,千言万语在舌尖转了一圈后还是咽了下去。孟燕绥性子耿直,再调戏真的要拼死反抗了。她展开扇子摇了摇,撂下话来,“你对朝暮派感情深厚,但朝暮派对你可未必。你想过没有,若不是你师父授意,她们怎会紧追不放?”
孟燕绥气愤道:“闭嘴,朝暮派的事轮不到外人议论,若再敢提我师父一个字……”她扬鞭就甩,巷子旁的抱石鼓应声碎了一地。
谢雨濛哆嗦了一下,暗暗拉了拉冯逆之的袖子,冯逆之学着太子的样子笑了笑,略一掸衣袖,那神情至少学去七分,清贵非常,哪里是山大王的模样?
“这样,你若能重回朝暮派,我绝不阻止,甚至,我还会替你找一找那个小乞丐。反之你便随我回去做压寨夫人,我缺一个身手不错的管家。”
“意下如何?”
孟燕绥不信,“你不会从中作梗?”
冯逆之笑了笑,也不多说,负手摇扇缓步往回走。谢雨濛窜唆道:“你们朝暮派的事,他无从下手的,又谈何从中作梗。再不济,你就当捡了个免费的保镖,吃喝不愁有人安顿,也不赖啊。”
孟燕绥一路颠沛,朝餐暮宿的滋味的确不好受。英雄尚且志短,美女未必性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