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压了几分,血迹渗出,“快给朕说,圣女院的入院之法到底是什么。”
“太上皇,不是我等不说,而是不知。世上恐怕除了圣女,无人知晓此事。”被劫持之人的同僚,刘德于心不忍,站出来说了实话。
“刘德兄,不能与他说,他想杀圣女。”
恭宣帝仍旧不信,怒笑道:“好啊,都不说是吧,你们真是圣女的好狗啊,比效忠朕时忠诚多了。
被劫持的人丝毫不惧,大义凛然,闻言认真道:“太上皇错了,在为圣女和百姓效力时,我们是臣和官。为您效力时,我们才是狗。”
“范兄慎言。”刘德频频使眼色提醒,那可是个疯皇帝。
“放你娘的狗屁,”恭宣帝被激怒后,各种污词秽语都冒出来了,他猩红着眼睛举起剑,立刻就要下毒手。
“太上皇冷静,”被他夺剑的侍卫心怀惴惴,他是真的不想看到自己的剑被恭宣帝拿着砍人,劝阻道:
“此处骚.乱皇上已然得知,正派人前往此处,您杀害院员一定会受到惩治的。”
恭宣帝才没信他会受到惩治的屁话,他可是皇帝,杀个人还会受到处置?
那他怕是早死了万万回了。
不过侍卫说的公西祐要来横插一脚,却是让他肃起眉目。
不能叫他坏事,还要问圣女院入院之法呢,他一定要进入院内,亲手斩杀谭轻歌才足以泄恨。
“都给朕带走,回成章殿……不、不,去奉天殿。”他眼风扫过随侍的宫侍们。
虽不知他意欲何为,但他剑下可比着人质,正要去圣女院听课讲学的一干人没有办法,只能跟着他走。
而此时,恭宣帝大闹崇德门,妄图颠覆圣女院的传闻已经满天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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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恭宣帝他绑架了诸多院员,正在带往奉天殿的路中,我们是否要立即截停?如果他真的伤及了要员,那很多政策都没办法推行了……”
纯白色的空间内,贾琥在焦急地呼唤着。
平日里院员们在各个不相通的白色空间内听课,无传召不能入院,但贾琥却辟有一个单独的空间,圣女将它称为“工作室”。
他若有急事相告,就可以进入这片空间内与圣女直接喊话,效果卓群。
可是……今日他连唤数声,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他乱了思绪,往日里只要他在工作室问事,圣女必会回应,今日是怎么了?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不行,不能再无端揣测了,平添心焦。
他强行掐断思绪,猛地一睁眼从白色空间醒来,拽住身边随侍的袖子吩咐道:
“没时间了,立刻派人去奉天殿埋伏,决不能叫那疯子伤害院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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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三息时间,立刻告诉朕入院之法。”恭宣帝眼眸猩红,嘴唇干裂,他围着范兄打转,与索命伥鬼别无二致。
范兄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额上青筋暴起,咬牙道:“要杀便杀,我死后更好处置你这个昏君!”
似一口浊气吐出口,他觉得通体畅快,就不该与这狗皇帝虚与委蛇,他在位那么多年早该认清那张可恶嘴脸的。
范兄如今觉得最后悔的是便是方才还尊称恭宣帝一句太上皇,被称作天之子,万民之皇?他也配。
恭宣帝明显被激怒了,他龇牙咧嘴地站起身来,身子晃了晃,似有些支撑不住要倒下去。
他伸出手,想去寻找扶他一把的人,然而并没有,连德奉都立至一旁未动丝毫。
恭宣帝一时没反应过来,只顾着生气了。他从袖子中抬出一张可憎的脸来,忽而疯狂大笑,指着范兄道:
“你让朕想起一个人,他与你是本家,但十分不识抬举,在除夕夜宴上自戕于殿内,就在朕脚下的位置。”
他跺了跺脚,眼神望向大开的殿门之外,在费力回忆。
倏而又抬起手在眼前挥了挥,像是扫清记忆中的不愉,“多亏了他啊,不然朕不会成为如何洗也洗不干净的昏君。但也真是幸好有他,朕做许多事都不用再有顾忌了,毕竟朕已经是世人口中的疯子了。”
他说了许多完全不相干的话后,忽然又凑近范兄耳边,阴恻恻笑道:“就像朕现在杀了你,也不会有任何人觉得不妥,疯子杀人本就十分正常啊……而且,最重要的是,你是绝对不会因为被我杀了而青史留名的,哈,哈,哈。”
最后一个“哈”字干巴巴从他最终蹦出来,不带一丝笑意,话音还没落,恭宣帝就将处于恍惚中的范兄一脚踹倒,在众目睽睽与接连惊呼之下,高高举起了银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