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温和的字眼,将赵姝心里的防线击垮,她像一只被拔光了刺的刺猬,既痛又无措。
她不知如何是好,双眼失措、迷茫的看着谢瑾,像一只被人丢弃在雨夜里找不到家的小狗。
在这关头,秦治身形微微一动,谢瑾眼神一冷,抬手朝他的颈项劈去。
秦治面朝地、直愣愣的倒在黄沙地上,谢瑾温柔的将赵姝手中的刀拿过。
因长时间紧张而僵硬的握着刀柄,突然间刀柄从手中划出,温凉的风吹向粘腻的手掌,一时竟不太习惯。
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一只温热的手掌蓦然间覆在她的手心上,双手交握的刹那,赵姝的心狠狠一颤。
她睁着泛着血丝的眼睛望向他,谢瑾在那刹那间心疼的不能自己。
谢瑾抬手覆在赵姝的眼睛上,遮住她的视线,暗哑道:“你别这么看我,我受不了。”
现在的赵姝很乖,她听话的点了点头:“好。”
睫毛一下、一下的刷在谢瑾手心上,带起了一股痒意。
谢瑾将手从她脸上挪开,不着痕迹的垂在身侧。
他拉着她的手小心的绕过地上横陈的尸体,尽管已经尽量避免走尸体多的地方,可脚下依旧浸了一脚底的血水。
秦治落网,胡军大败。
胡军那些犹活着的士兵通通被押往上京的地牢,原本秦治也该送往地牢,可秦肃不顾大臣们的反对坚持把他押到了皇宫内。
临走前,林朔将目光从城墙下的三人身上收回,淡淡开口道:“赵侯爷,您这姑娘养的好啊。”
话罢,追随陛下而去。
赵尧目光深深的凝在赵姝身上,谢景荣见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道:“走吧。”
秦治是在阵阵熟悉的檀香中醒来的,他双手反绑在身后,躺倒在地上,双眼睁开到现在一直望着前方的地面。
不知过了多久,“咯吱”声轻响,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咯吱”声再次响起,屋内寂静如初。
明黄的衣袍出现在余光里,淡淡的烟雾缭绕,身子恭敬的朝前面鞠了三个躬。
抬头望去,是一个又一个牌位。
秦肃将香插在香炉上,转身望着地上的秦治道:“你可有什么要说?”
地上的人一直没说话,半晌,就在以为他不会出声的时候,开了口:“说什么?”
“说我不如你,说我大逆不道,还是说我不配站在你们秦家的宗祠里。”
秦肃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声音低缓而平静:“如果你这么想,那你的确是没有资格再踏足这了。”
秦治幽幽的看向他:“是啊,我没资格,这话你不是第一个说的,父皇说过,群臣说过,全天下的百姓也都说过!”
秦肃蹩眉:“你当真是没救了。”
秦治笑的有些讽刺:“那你有救过我吗?”
“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要杀要剐,请便!”
秦肃闻言叹了声气:“来人,将二皇子扶到蒲团上跪着,没朕的命令谁也不准让他起来。”
两个士兵走进来,蛮横的将秦治从地上拽起,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按跪在蒲团上。
秦治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剧烈的反抗着,猩红着眼低声嘶吼:“凭什么要我跪,我不跪,不跪......”
秦肃往金銮殿走去,那些大臣还在候着他。
“陛下驾到!”
众人纷纷转身,朝秦肃行跪拜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肃走到皇位上坐下,平和的望向底下的众人:“众卿平身。”
众人刚起身,尤弘就迫不及待的站了出来:“陛下,秦治此人心思叵测,若此时留下他,是留下个祸患呀!”
秦肃不说话,此时何勇也站了出来:“陛下,若不杀他,岂不是令我上京那些英勇上阵护卫家国百姓的将士心寒啊!”
“陛下,那万千将士不能白死啊!”
群臣中有人动容。
“陛下,那些孤儿寡母,盼儿归、盼君回的人在看着我们呀!”
“陛下,上京城内几乎家家挂白绫,那白绫上几乎都沾着他们亲人的血渍呀!”
“陛下......”
众人纷说云云,其话中内容不同,但大体都是一个意思,都是让他将秦治处死。
秦肃眉目平静,突然开口道:“林尚书,你怎么看?”
林朔是个千年狐狸,说话自然滴水不漏,两边都不得罪:“一方面秦治固然有罪,他的罪昭没人能遮掩,另一方面他的身份是陛下的皇弟,是上京城的皇胄,处决他能慰百姓心,不处决他能保全皇室的颜面,难解啊。”
李成突兀的笑出声:“敢情死的不是你家儿子,所以林大人站着说话不嫌弃腰疼啊。”
他家儿子没了,他妻子整日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