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隐在暗处的时候,绵如才敢肆无忌惮的看着那人:“是。”
她的回答坦荡且无遮掩。
赵姝垂在双侧的手微微捏紧,语气艰涩道:“阿婧没了,你难过吗?有像今天游容成婚时这么难过吗?”
绵如笑的惨然:“我没想过她会死的......”
赵姝整个人突然激动了起来,她偏身望着她:“你没想过,你怎么会没想过呢!当你站在我们的对立面时你就应该知道迟早会有今天这一幕!”
赵姝既恨又讽:“你一句轻飘飘的‘没想过’就想将这一切抹掉,你真是好打算!”
“在上京动乱的那一晚,阿婧曾说,等她将胡人赶出上京,等百姓安全了,她就请我们俩去她院中在月色下喝玫瑰酒酿,那酒的玫瑰是她上次和我们一起去花庄时偷偷摘的,就等着回来酿酒,然后给我们个惊喜。”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兑现她的承诺,就死在了胡人的刀下,而她口中要请来一起喝玫瑰酒酿的好友亦成了胡人杀她的帮凶!”
“我没有!”绵如失声喊道。
赵姝咄咄逼人:“你没有吗!难道不是你将胡人放进了城,难道不是你在与阿婧打斗的时候才给了胡人杀阿婧的机会!”
“礼成!”礼台上司仪的声音洪亮响起。
那一瞬间,绵如面色苍白的望向礼台,喃喃道:“我没有......”
赵姝不欲再与她多说,转身就朝关她的营帐方向走去,一个胡人挡住了她的路:“绵姑娘没叫你走,你不能走!”
赵姝脸上全是冷色:“我不走留下来做什么,是趁机刺杀你们的绵姑娘还是观看你们主子的洞房!”
胡人有些讪讪的放开了手,跟在她身后监视着她回了营帐。
一夜过后,赵姝被胡人恶意的推醒,昨晚被她怼的哑口无言的胡人恶狠狠的望着她:“起来,今日的马厩你去清理!”
赵姝看了他两眼,默然起身穿鞋跟他去了马厩。
主帐内,游容与他的新婚夫人朗月坐在主位上与众人一起把酒言欢,胡人他们这边的婚俗是大婚第二日与亲朋好友聚在一起玩乐,而不是像汉人一般夫君携妻子向公婆请安。
酒酣耳热之际,一高大粗犷的男人不住的盯着绵如瞧,越瞧脸上越酡红,瞧到后面连眼睛都眯了起来。
高壮的男人从位置上起身跌跌撞撞的朝绵如走去。
他来到绵如面前一把揪住她的手将她扯到了游容面前。
游容望着这一幕,眸色微不可见的暗了一下。
朗月望着高大的男人,皱眉担心道:“哥哥,绵姑娘是夫君的贵客,你不要乱来!”
高大的男人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不就是个汉人吗!我若要了她就是她的荣幸!”
游容掩去眼中的厉色,不解的问:“朗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朗逞扯着绵如在游容面前跪下,大着嘴巴道:“将、将军,卑职想向您将这个女子讨了去。”
游容身子一僵,随即温和的看向绵如:“绵姑娘你意下如何?”
绵如惨白着脸色刚要张嘴,游容便打断了她:“你是在下的贵客,若你不愿,在下决不会勉强于你。”
绵如白着脸,笑了笑:“朗将军能看上小女子,是我的福分,我又岂会拒绝。”
朗逞大笑了起来,一把将绵如扛在肩上走出营帐。
游容面无表情的看着人消失在他眼前,朗月有些担忧的望着他:“夫君,若你不愿将绵姑娘给我哥哥,我现在就去和他说,不会让你为难的。”
游容回过神来,抬手温柔的抚了抚她的脸颊:“你别多想,你身子不好,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朗月见状柔顺的点了点头,靠在他怀中由他揽着出了营帐。
赵姝在清理马厩的时候,就听到一片粗噶的笑声,她抬头朝声源处看去,随即神情一楞。
昨夜还与她说喜欢游容的人此时被一高大的男人扛着进了营帐,青天白日下一个男人将一个女人扛进营帐,是个人都不会朝好处去想!
赵姝握紧手中的扫帚,继续清扫着马厩。
赵姝是第一次清理马厩,等清理完后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
她将打扫的工具放好后,抬脚出了马厩,对面的营帐被人掀开,刚刚将绵如扛进营帐的男人系着腰带神情餍足的走了出来。
一旁的士兵与他打招呼,他们说的不是汉话,赵姝听不懂,但从他们脸上既暧昧又放松的表情上来看,他们的谈话内容必定与刚刚那场荒唐事有关。
赵姝脚步顿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脸上肆意又张狂的笑。
男人走远后,绵如才惨白着脸从营帐中出来,她一张脸白的像纸一般但眼中的神色却异常的淡漠。
从前她眼中小心藏着的温柔完全不见了踪影!
绵如余光看到马厩处的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