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穗波凉子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立刻摆了摆手,安抚他:“那肯定是没有五条君好看的。”
把他孩子气的举动看在眼里的夏油杰有些无奈地扶额:“悟,你真是……”
剩下半截话他说了太多次,以至于现在不想说了。
见他不想说,穗波凉子才将视线收回,看向白发少年,有点坏心眼的,笑眯眯地补充:“但是,他的眼睛跟五条君是不一样,如果说五条君是猫,那和也君就是狗狗类型,各有千秋啦。”
其实话题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但她偏要加这句话,一方面是在背后说别人不如谁谁谁很不好,一方面是觉得五条君这副模样很可爱,所以有意逗他。
但再怎么想逗人,也应该点到即止了,她并没有在夏油杰面前提其他男生的想法,因此说两句便没有再继续的欲/望,她变了一下姿势,有点懒散地撑着下巴,侧着脑袋,显出一种不再想聊的态度。
夏油君总是很体贴,因此也不再就这个话题追问,穗波凉子便可以微笑着看看五条悟,而后又转而带着微笑,不经意似的看向了身侧的黑发少年。
这一刻,因为之前叙述者一直是她所以从头到尾一直在看着她的五条悟,又一次在她目光偏移的片刻里发现了区别。
很细微的,在他眼里又很明显的区别。
她看他的眼睛里虽然带笑,的确带笑,的确真心,毫不敷衍,也并不能称得上‘轻飘飘’,但她看他的视线却一直都只是在看他,她的目光掠过他的脸,在上面捕捉很明显的表情,以此判断他的心情,这对穗波凉子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因此只需一眼就足够,看过就可以离开。
按道理,她对杰也应该如此,看过就该收回。
但她没有。
在她目光触及到杰的那一刻,就顿住了,她的视线不再只是掠过他的脸,不再只是捕捉他的表情,但也并没有盯着他的眼睛去探究他的内心,表面上仍旧是飘过的,但却和看他有本质的不同。
五条悟纵然拥有六眼,在此刻也无法清晰地明了不朝着自己投来的,无形的视线究竟和看向自己的有什么区别,他只知道穗波凉子在面对夏油杰时并没有加深笑容,也没有压低嘴角,仍是那个表情,撑着下巴的手指都没有移动分毫……
但是,就是不一样的。
但他又搞不懂到底哪里不一样了。
观察力明锐且善于思考但在某方面异常迟钝的五条悟的沉思并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夏油杰却注意到了穗波凉子朝他投来的,和平日无异的视线,侧过脸看她。
他和穗波凉子是认识快四年的同学,在他的印象里,她一直都是好看的,柔和的,打扮得体的好学生,然而现在,这往昔会将黑色的长发梳理到完全柔顺一丝翘起都没有的少女,脸颊旁却垂下了发丝。
因为她编起了辫子,而辫子总是会乱的。
夏油杰回神,将视线从她脸边的碎发上移开,用筷子戳了一下盘子里的烤肉,随口似的一提:“对了,我刚见面的时候,就想说了。”
“什么?”
“感觉,穗波同学把辫子编起来,似乎更好看了。”他说着,抬手指了一下随着穗波凉子的动作,不知何时垂到了她胸前的鱼骨辫,“显得人……很松散?我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形容,但是很好看。”
夏油杰并不常在外貌上点评女生,因此这时候想要找词汇来形容她时,居然感到词穷,到最后只能想起‘松散’这样一种不伦不类,听起来不像夸女生的形容词来。
“……什么松散,夏油君是在说我的辫子乱吧。”
话是这样说的,手是下意识抚摸的确有一点点乱毛支棱起来的头顶的,但是头是低下的,眼睛是看这看那不肯看他的,她也不再抿嘴唇了,是干脆咬下唇克制笑容的,但没能克制住,不过被人夸害羞是应当的,所以她索性就不克制,偏过头,侧过身,只把靠侧面的背影留给夏油杰,腼腆又有点害羞的笑起来了。
“才不是,我——”
因为知道这样说了之后夏油君一定会再说些什么话来证明他的真心,穗波凉子也知道夏油杰才不是油嘴滑舌的人,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是真觉得她这样好看,接下来为了证明自己,他一定会用更诚恳的语气和她说话,但,只是这样随口一提她就心如擂鼓,笑都遮不住了,如果他再说什么,她恐怕要害羞到冒热气,让再迟钝地人都反应过来了。
害羞归害羞,喜悦归喜悦,但仍然保持着理智的穗波凉子用手背贴贴发热的脸颊,收敛了一点太超过的笑容,拿起铁夹,遮掩似的碰了碰铁盘里还未被夹走的烤肉,微微拔高一点音调,强调说:“……再不吃,肉要冷了。”
夏油杰盯着少女难得飘上一点红而显得更白皙的侧脸,微微发红的耳垂,以及随着她的动作侧向他,此时正微微闪着光的耳坠,怔愣了一瞬,在这时候,他并不想像偶尔逗歌姬前辈那样煽风点火让她更羞恼,只是收回目光,咳嗽了一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