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3)

“好痛。”穗波凉子扯了一下嘴角,重复了一遍,和他强调。

她说完,黑发少年顺着她的目光低下头,像是才注意到她小腿的伤口,他皱起眉,说了一声“不好意思”后,便直接伸手拂过了她的小腿,他的掌心很热,因为经常打球的缘故,指尖有薄薄的茧子,即便他的动作很轻,划过她皮肤的时候感觉不太舒服,触碰到她伤口的时候更带来刺痛,但穗波凉子忍住了。

如果面前是别人,她也许要短促地发出一些吃痛的嘶声,或者做出些小但可以缓解疼痛的动作,然而此刻,她只是一动不动地维持那个动作,甚至有意控制自己的呼吸,不露一点怯来。

幸运的,她的逞强和好面子在此刻并没有被关心她伤处的少年发现。

当然,她知道,即便他发现了,他也绝不会说什么的。

在确认将伤口处所有的咒灵残秽除去后,夏油杰立刻收回了手,在他收回手掌的那一刻,那样尖锐的疼痛和几乎将血液冻住的寒冷统统消失了,穗波凉子蹙着眉,盯着那看上去和之前毫无区别的伤口,不知道在想什么,而这举动大概被误会成了另一种意思,引得了好脾气的,善解人意的少年温和地安慰。

“没关系,伤口不深,不会留疤的。”他这么和她说。

然后,很巧,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周围一直作响的风声停了,夏油杰略略侧过身,伸手,习惯性地在半空中做了一个抓取的动作。

习惯之所以是习惯,就是做完之后才发现不对劲,已经把咒灵玉握到手里的夏油杰一顿,看向正盯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平时没说过几句话的同班女生,突然迟来地感觉有点窘迫了,他咳嗽了一下,将咒灵玉塞进了口袋,装模作样地单手握拳咳嗽了一下,不太自在地,很生硬地尝试转移话题:“那个,穗波同学,我背你回去吧?”

这实在是太难在他脸上见到的表情。

因而即便是很擅长忍耐的穗波凉子也没忍住,笑了一下,弯了一下眉眼,而后,她便看见一向从容,刚刚在危机中也游刃有余的黑发少年露出了更不好意思的表情。

这种新奇感叫她不可控地急促地眨了两下眼,似乎想让有点近视又加了散光的眼睛在此刻恢复视力,叫她好更仔细地看他,但这不过是无用功,更何况她心脏怦怦作响,所以其实并不敢多看他,她偏过头,动了一下不再那么痛的腿,也学着他刚刚的样子咳嗽一声,小声说:“那麻烦你了,夏油同学。”

她当然是不会在这种时候逞强的。

况且即便她再怎么会忍痛,用这条痛着的腿走路也一定没法特别自如,既然自己走路会很丢脸,那还不如让他背。

而在得到少女的同意之后,夏油杰便不再多说什么,很果断地站起身,弯腰拿起了地上的两个包,背对着她蹲下,穗波凉子挣扎着爬起来,趴到他的背上,校服的裙摆不长,这样的姿势只够盖住她的半截大腿,脸红耳热的黑发少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敢看,用手腕支住她的膝盖窝把她往上托了一下,就这样背着她很稳地站了起来。

是初夏的黄昏,他们在没人的街道慢慢走,夏油杰一个人提两个包,还背着一个人,但是步伐很轻松,好像一点也不累,当然,在穗波凉子的印象里,他本就很擅长运动,连续打两节体育课的篮球都好像不会累,然而因为还是初中生呢,他的背其实并不如她想象中的宽厚,相反,碰上去居然是很瘦削的。

薄薄的肌肉附着在他的骨骼上,薄薄的白衬衫又贴在他的皮肤上,触碰他,好像能就隔着衬衫触碰到他热到烫人的皮肤,碰到他支撑自己的骨肉,这种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连带着让穗波凉子的皮肉都霎时烫起来。

于是,本来就不敢全靠在他身上的少女更努力地让自己的脊背僵直起来,自认为细节地开始把控自己和他脊背的空隙,然而夏油杰即便在某些方面总细心温柔,也并不能总懂她的窘迫和难为情,即便发现了她的保持距离,也只以为是她怕他累,于是他咳嗽了一下,小声提醒她说靠到也没关系,穗波同学背起来和书包一样轻,一点也不重。

他以为她是怕压到他才故意这样。

然而穗波凉子并不好详细地和他解释自己的心,她沉默了,咬了一下嘴唇,露出了很纠结的表情,然而也许是他的态度诚恳,也许是她偶尔也没法克制她的私心,她最终还是伸手,小心翼翼地扶住了他的瘦削但很有力气的肩膀。

其实扶着肩膀也并不舒服,在她这个角度,她可以看到黑发少年紧了紧下颌,似乎又想要说些什么,穗波凉子并不知道他想说什么,然而说不上来的直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以及一直以来都咚咚鼓噪着的心,催促着她动了一下手臂,虚虚地伸出去,环住了他的脖颈。

于是夏油君红了脸,又咳嗽了一下,抿起了嘴唇,不再翕动嘴唇做出想要说话的姿态了。

而后,在他们短暂的沉默中,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害怕才很迟钝地涌上来,在意识到自己刚刚差点就莫名其妙,连凶手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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