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2 / 3)

心底里莫名生出一股荒唐感。

助理还在继续汇报:“院长与各科室专家也都通知了,马上就到,等小祝总脱离危险,立刻安排转院。”

衡忆忍不住插话道:“‘达星’的院长?”

“是的,衡小姐。”

衡忆点点头,没再开口。

祝行“嗯”了声,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助理得到命令,悄声退开。

祝行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又看向衡忆:“快十点了,你要不然先回去休息吧。”

“我不困。”衡忆摇了摇头:“我在这里陪他。”

听着她异常坚定的语气,祝行知道劝不动,所幸也就没再口舌。

两人就这样并排枯坐在长椅上,一直坐到了天亮。

期间助理又来过两次,送了些水和食物。

衡忆嘴里干巴巴地泛着苦味,丝毫没有胃口。

祝行也没动。

接近上午十点,ICU里终于传出消息,说祝贺醒了。

两人齐齐松了口气,紧绷了一夜的神经总算放松了一点,随后便被叫进了医生办公室。

说是医生办公室,实际上称为会议室也可以。

昨天连夜赶来的‘达星’院长和专家们,以及昨天为祝贺做手术的主治医生全都在。

一群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把视线落在了院长身上。

衡忆见他们表情不好,急切地问:“不是说人醒了就没事了吗?”

院长舔了舔唇,硬着头皮道:“确实是没有生命危险了,但……”

祝行面色阴沉,厉声问道:“但什么?有话不妨直说。”

“昨天的撞击压迫到了他脑内的视神经。”

“什么意思?”衡忆眉头紧皱:“他看不见了?”

“是的,可以这样说,不过应该只是暂时的。”

衡忆松了口气,又问:“那他什么时候能好?”

“这个嘛。”院长含糊道:“得看他后期的恢复情况。”

祝行在生意场上来往惯了,直接一语中的:“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永远也好不了了?”

衡忆:“你跟我说这叫暂时?”

院长:“这种可能性非常小。”

衡忆此刻已经完全被情绪所左右,还想再说点什么,突然被祝行一个眼神阻止了。

“行,我知道了。”他表情严肃地沉声说:“现在能见见他吗?”

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衡忆心里还是升起了一丝期待。

院长看向主治医生,这里毕竟不是‘达星’,他没办法全权做主。

“按照规定,是不行的。”主治医生解释道:“病人身体还很虚弱,身体多处创伤,抵抗能力很弱,非常容易发生感染。”

期待落空,衡忆的眼神再度暗了下去。

下一秒,就听见主治医生说道:“但是可以通过监控器确认一下他现在的状态,你们要看吗?”

两人同时点头:“看!”

“行,那跟我来吧。”

只见为首的是一位白大褂,后面跟了两位一看就不太好惹的人,再后面又是一群身穿白大褂的人。

一行人匆匆而过,惹得旁边的人频频注目。

主治医生一路带着他们进了护士站,连带着值班护士都被吓了一跳:“您这是?”

“我带家属来探望一下病人。”主治医生朝她使了个眼色:“就昨天晚上送进来的那位叫祝贺的病人。”

“啊,哦,哦,好。”

护士一边应着,一边走到屏幕前操作了几下,画面很快就变了。

摄像头挂在天花板上,正对着病床,祝贺的身影一下子映入眼帘。

他浑身缠满了绷带,除了脸上的某些部位外,几乎没有露在外面的地方,和她昨天晚上远远看见的一模一样。

不止如此,他身上还插满了管子,无数条线连接到旁边的机器上,表现着他的生命体征。

只见他眼眸轻阖,呼吸似是非常微弱,胸口的起伏几不可见。

衡忆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紧紧地用手捂住嘴,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哭出声来。

祝行看向护士:“他现在醒着吗?”

“应该是醒着的。”护士点点头,指了指显示器旁边的话筒,说明道:“你们有话想说可以用这个,里面都能听得见。”

祝行没动,转而抬手轻轻在衡忆的肩膀上拍了拍,温升道:“去吧,和他说说话。”

衡忆僵直地挪动脚步,拿下挂在屏幕旁边的听筒,哽咽着叫了声:“祝贺。”

视频里的人缓缓睁开眼睛,原本漂亮的眼睛此刻却仿佛失去了所有光泽。

他茫然地转着眼球,似是在努力辨认声音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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