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完全感觉不到半分关切。
陈漫漫心里暗嗤,她这戏可真够假的!
惠妃寒暄着,那两只漆黑的眼睛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陈漫漫,陈漫漫用手扶着头,用大病初愈的声音慢条斯理道,“有劳惠妃挂念。”
说着眼睛瞟了眼白蘋,对方立刻心领神会,她扶着陈漫漫来至主座坐下,恭立在旁对惠妃说,“我们娘子这几日一直躺在床上,还未曾好好进膳,身子还虚的很。”
白蘋说着话,表情极是恭谨。
陈漫漫冷眼旁观心中大奇,自已的大丫鬟为什么对惠妃竟如此忌惮?
心中正在疑惑,就见惠妃在下首落座,笑着对陈漫漫说,“咱们姐妹已有好几日不见,如妹妹不介意,这便打发了下人,咱姐妹俩好好说说话如何?”
说完不等陈漫漫回答,只见惠妃声音陡厉吩咐左右,“皇后殿下大病初愈,我与殿下要说说体己话,你们都退下吧!”
惠妃这突然的变脸可把陈漫漫吓了一跳,可惠妃身旁的宫女却神色如常,皆应声而退,就连原本伫立在厅内的皇后宫里的婢女也一并退下了。
站在陈漫漫身侧的白蘋明显不安起来,她惶恐的看向陈漫漫,一副不想走又不敢不走的样子,看她胆怯了一番后顶着视死如归的表情咬着牙依然立着不动时,陈漫漫顿时恍然大悟!难怪刚才在外面白蘋说要保护她时那一副豁出去的表情,足可见以往这个惠妃没少给她气受,而这个原主郑婉婉竟能容许一个妃子如此对待自已的贴身侍女,还真是窝囊到家了!也难怪连如此体贴的白蘋此时都是要用豁出性命的决心才能无视惠妃的吩咐,而厅里那些低等奴仆和婢女此时早已走得一干二净了!
陈漫漫心底大怒,这个郑婉婉可真是个怂蛋!一定是平时被这些妃子们欺负惯了,连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都要受气,正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既然这具身体里现在住着的是我陈漫漫,那就要按照我陈漫漫的规矩来!
陈漫漫眼睛看着惠妃,张口问的却是白蘋,“白蘋,若我没记错,咱们现在是在自已的宫里吧?”
心里还在忐忑的白蘋一时间摸不清楚陈漫漫的意思,却还是躬身回道,“是,娘子是皇后,这里便是中宫。“
陈漫漫点头又问,“在这宫里可有尊卑之分?“
白蘋立刻明白了陈漫漫的用意,大声恭谨答道,“后宫有一皇后,四妃、九嫔、九婕妤、九美人,以及宝林、御女、采女等,皇后殿下是宫中地位最高之人,掌管着内宫一应事宜,贵人们需每天早晚两次至中宫向娘子请安,见与不见均由娘子定夺。“
听到‘地位最高、请安‘这几个字,陈漫漫顿时就有了底气,她看着惠妃似笑非笑,一字一句道,“惠妃,本宫好像没有看到你的请安。”
此时惠妃还算镇定,她掩掉尴尬,起身上前两步强笑道,“皇后妹妹待人一向随和,咱们姐妹之间何曾如此生分?”
陈漫漫打断道,“这偌大的后宫,若没有规矩成何体统?无规矩不成方圆,身为皇后,本宫要对得起这浩荡皇恩,本宫治下的后宫怎能藐视祖宗规矩,颠倒上下毫无尊卑,传出去岂不是辱没了皇家尊严?我还有何脸面见陛下?!”
这几句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惠妃怔在当场,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尴尬且极度意外的站在原地,她看着皇后,此时她竟觉得自已完全不认识皇后了。
陈漫漫此时亦双眼紧盯着她,嘴角含着笑,一双眼却半分笑意也无,一种威严的气息从陈漫漫身上无声又无形的蔓延而来,皇后的神情让惠妃感到陌生又熟悉,陌生在于,这种神态和威仪怎么也不像是能从她所认识的皇后身上散发出来的,而熟悉感则是脑海里这辈子也无法忘记的那张脸所带来的惊怖,渐渐的,惠妃的心里生出了恐惧。
这种恐惧让她差点控制不住而瑟瑟发抖!
惠妃强压下心里的情绪,她低下头,认认真真的躬身行礼。
“妾给皇后殿下请安,皇后殿下圣安。”
这一行礼可见是用了心的,优雅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