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厉害——”金不还笑着踏上一截墙头,不忘抛去一个顽劣的嘴炮,“你看看,个子不大,能耐不小。”
“你!”郑青气急,遂腾空而起,依着一个刁钻的角度包抄上去。两人像鸟雀一样在长安城上空飞奔,不知不觉间便过了东鼓楼。金不还在一片青瓦屋顶上落脚,转身却不见了那位穷追不舍的堂探,他往屋脊上一坐,气还没喘句,只见郑青从屋檐下蹿出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辫子,金不还一个扫堂腿将那人绊倒,电光火石之间,他二人纠缠着滚下了屋顶。
“抓住你了!”郑青仰面躺在地上,气喘吁吁,手上仍紧紧抓着辫子。
没良心的,枉费我还好心帮你护住脑袋,早知道就该让你磕死。金不还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笑嘻嘻,腾出一只手握住身下人系着赤带的窄腰,低声道:“咱俩谁抓住谁了?”
“贼人!还不快放开他!”
华真真一声大喝从街角冲出。金不还敏捷地起身,从腿侧抽出一把银亮匕首抵在郑青脖子上。
“喂,小子,你再往前一步,郑小青可就没命喽~”
“卑鄙无耻!有本事你冲我来!欺负百闻堂的人算什么大丈夫!”华真真怒骂,手指紧紧握着剑柄,忽然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等等,你们两个认识?”
“认识?”金不还乐得勾唇,“何止是认识!当年我们…”
话还没说完,只见他眼神一滞,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连带着郑青一并仰面倒地。冯允冰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手上拎着一条半指粗细的金属长链,末端的镂花银香囊正是将金不还敲晕的始作俑者。
“冯大哥!”一见他来,华真真紧锁的眉头立刻舒展开来。
“对方有人质,下次可不能硬碰硬。”冯允冰面色和善地说,“这二位挺有本事,居然还上了我大理寺的房顶了。来人,给我带走。”
大理寺牢房内,晦暗阴冷,烛光森森。
“都怪你,”金不还说,“你知道我多少年没蹲过牢了嘛?”
郑青翻了个白眼:“就这?你知道我为了情报蹲了多少次牢吗?”
“那谁让你非要追我啊。”
“你以为我想吗!你倒是给我报上你的行踪啊!”郑青嚷着,突然眼珠一转,想起了什么。
“对了!你这次又偷了什么?快拿出来让我记一下。”说着,他凑上去伸手就要搜金不还的身。
“哎呀呀,郑堂探这是做什么。”金不还游刃有余地擒住郑青的双腕,拎过那人头顶,单手按在牢房墙上。他无视对方的挣扎从堂探扎紧的袖口边扯出一张小纸条:玉衡常谕至长安寻艳武神。
郑青狠狠瞪他:“你还给我!百闻堂的东西才不是你想看就看的!”
金不还自然不肯顺意,他玩味地贴近郑青耳边道:“好啊,我说最近怎么不见你,原来有了新目标了。”
“咳咳。”
冯允冰不知何时出现在牢房外,一双桃花眼冷冰冰地盯着他们,丁灿在他身后提着灯笼,从背后打来的光映得他好一派威严酷吏之姿。郑青和金不还尴尬地分开。
丁灿面相板正,是个壮实憨厚的小伙儿。他先进了牢房,为冯允冰摆好桌椅,点上烛台,完事后恭谨地立在一旁。待冯允冰入座,丁灿乐呵呵地凑到他身边,说:“头儿,您还没吃早饭呢,我去给您下个三鲜面,不带香菜的,要不?”
“要…不是、我这审讯呢!”冯允冰又气又笑,摆摆手遣他出去。
大理寺正卿清清嗓子,正色道:“你们二位,解释一下吧。百闻堂这位小兄弟,你先说。”
“冯大人,冤枉啊!”郑青立刻哭丧着脸说,“您也知道我们做堂探的不容易,为了完成任务,我已经追了他三年了——”
说着,他愤愤指向金不还:“他,就是他!侠盗金不还,有个匿名的大能一直花高价买他的行踪,我也是生活所迫呀……”
“他就是金不还?”冯允冰忽然挑眉笑了,“欠着本座的人情,还敢上大理寺的房顶?”
想当初,侠盗金不还在长安城里劫富济贫、戏弄豪强,金吾卫上将军王誉和重玄将军赵子穆都同他结上了梁子。事后冯允冰极力相劝,好不容易才说服这两位对金不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尤其是赵将军,那位可是趁机狠狠“敲诈”了他一笔。
金不还面对大理卿一改先前的轻佻,懊恼中带着心虚:“大人,你是了解我的。虽然我叫金不还,但我偷东西哪次不是玩几天就还回去了?而且,我从来不碰官家的东西——呃、除了这次。”
冯允冰用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是这样的,前两天在胡肆碰见一个乌伦布,说要替他家主人来请我帮忙偷样东西,我看他长得老吓人了,当时就没敢拒绝。估摸着他家主子也不是啥好人,我就想着,东西到手之后把定金退回去,玩几天再把东西也还了,结果,就昨天晚上,我不小心给这玩意儿磕凹了一块,本来我今天是要找你说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