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杳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个男人之间的争斗,只问道,“谢景之,你要如何才能让我们过去?”
谢景之不觉苦笑,宋杳好像从来没发现他对她的感情,她什么都知道,却偏偏对有些事情完全迟钝。
又或者,她可能知道,只是不想和我有任何联系。
无所谓了,无论哪一种都无所谓了。
谢景之的嘴角多了几分浅淡的笑意,“真神让我在此处拦住你们,只要你们能从我的尸体上跨过,我就让你们过去。”
“谢景之!你明明可以不这么做!你明明可以反抗他!你为什么不这么做!”宋杳很想把谢景之当朋友。
她和他相处的时日,让她觉得,谢景之不应该是这样冷血的坏人,他不应该帮着巫惑!
发现宋杳是真的生气了,谢景之甚至有些高兴,“宋杳,你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不等宋杳答话,谢以泽已经抢先,“我夫人当然关心你,毕竟你们曾经也是朋友。你也帮过她。”
谢景之横了谢以泽一眼,表示他可以不用说话。
但是谢以泽却好像完全没看懂一眼,只神色淡漠,“如果谢盟主不让我们过去,那我们也只好动手了。”
话音刚落,谢以泽便已经欺身攻上,谢景之飞快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拔出身侧的利剑。
两人瞬间交锋,谁也不服谁。
宋杳担心谢以泽受伤,想找准机会也去攻击谢景之,但两人打得难舍难分,就连她也分毫不能插足。
但她终于是找到了加入战局的机会,很快就发现了谢景之招式中的破绽,一举攻向他心口。
宋杳以为,自己这一剑着实算不上高明,谢景之肯定会想办法躲过,即使面对两个人,他依旧未落下乘。
然而,下一刻,她却发现自己的灵剑已经刺入了谢景之心口,她几乎不敢相信,“你……”
谢景之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是前所未有的幸福,像是放下了一身重负,像是终于来到旅途目的地,像是看到了最美的景致。
“宋杳……”他说着,嘴角溢出鲜血。
“谢景之,你……你……”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在宋杳脑海中,但她难以相信这是真的,因为没人能做到如此天衣无缝。
“抱歉,原谅我的自私,我就是想让你记住我。”谢景之说着,握住宋杳的剑,贯穿了自己胸口。
鲜血刹那间染红了他的衣衫,一片片血色,就像是冬日里绽放的红梅,为他的人生点缀。
谢以泽上前,握住他的手,扶住他已经摇摇欲坠的身体,“放心,我和宋杳永远记得你的付出,记得你在掠族的忍辱负重。”
宋杳的脑海里闪现出过去的种种,一切的一切,在此时才渐渐明晰起来。
“当然我还在玉衡宗的时候,你试探我,就是想找到灵族人?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想要覆灭掠族了吗?”
“没错。掠族身上已经背负了太多的罪孽,他们全部都是刽子手,他们包括我,即使死了,也无法抵消所有的罪孽。只有毁灭神器,才能还世界一片清明。”
“你……”宋杳想说什么,可是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谢景之所承受的煎熬和痛苦,她不曾体会过,她甚至也是那个给他带来痛苦的人。
“没时间了。”谢景之打断她,将一块玉佩交入她手中,“掠族灵殿,传承!”
刹那之间,宋杳的手中便出现了一柄深灰色灵剑。
这灵剑看起来极为诡异,剑身如同不起眼的石头,粗糙、灰暗,甚至没有开刃。
“这是唯一能杀死巫惑的灵剑……”谢景之似乎还有话要说,但他忽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吸力,飞快道,“不要阻止巫惑吸收……”
他话还没说完,身体忽然变得虚无,一身的灵力竟然凝成头颅大小的,五彩斑斓的珍珠,美丽得让天地失色。
珍珠飞向巫惑,被巫惑放在手中把玩。
他眸子里带着怨毒,“好一个谢景之,竟然连我都骗了!”
当他看到宋杳手中的灵剑时,更是脸色一变,狠狠捏碎手中的珍珠,“要是他没死,我真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也就是这个时候,宋杳才真正明白,谢景之到底为了拿到她手中的这把剑,付出了多少,背负了多少骂名。
他在仙盟的时候应该也是一样吧,哪里那如此多的诱惑,有长生,有金钱,有无尽的权利和尊荣,可这一切他都不要,他只想洗刷掠族身上的罪孽,他只想用自己的一生来赎罪。
他,也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可惜,她知道得太晚了。
他骗过了所有人。
巫惑咬牙切齿地吸收掉谢景之所有的力量,再看向宋杳手中的灵剑时,忽然笑了起来,“幸好我还留了一手。你手中的灵剑和废铁没什么区别,想用它来杀我,不可能!”
拥有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