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杳见他来了,方才强撑着的冷静,紧绷的神经,被自己锤硬的心,此时都放松柔软下来,眸子里也不觉蓄了泪水。
听到消息的时候,她也怕,怕老妇人真的是死在了自己手中。
顾大夫人咄咄逼人的时候,她也惊慌,也觉得委屈,却不敢有丝毫表露。
她心里清楚,她得为自己正名,她不想蒙受这样的不白之冤。
她并不知道能不能做成,好在如今他来了,她的心也踏实了。
谢以泽走近,注意到宋杳眸子里的润湿,微红的眼尾,心中的怒火又盛了一层,一双冷厉威严的眸子扫视众人,“你们好大的胆子!”
顾昌轩吓得慌忙跪在地上,知道大事不好。
顾大夫人心里也是一惊,她虽然听说尊上对这个方司香使青睐有加,但却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她如此生气,她隐隐感觉到了不安。
但,他们顾府好歹也是大将军府,儿子顾良远才立了功,想必尊上即使罚,也不会重到哪里去。
她的心刚定下来,就又听到尊上的声音——
“朕割舍方司香使为你们治疗,你们就是这样回报朕的?随随便便就把顾老太太的死安在她身上?!”
顾昌轩吓得立刻辩解,“尊上,微臣不敢!刚才只是一场误会,我们感激方司香使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感激?明心不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感激!顾昌轩你德行有亏,受人之恩,反倒打一耙,比毒蛇还狠!从今天起,废除你袭爵之荫,贬为庶民,所有家财一并抄没!”
顾大夫人顿时如五雷轰顶,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闯下了如此祸端。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司香使而已!
陛下竟然为了她……
剩下的事情她来不及细想,只声泪俱下,“尊上!一切都是我的错!您要罚就罚我一人!夫君劝过我,是我不听。尊上!您就罚我一人吧!”
宋杳也觉得谢以泽过于狠心了一点,忍不住道,“顾府之人也是因为老太太之死,忧伤过度,才会口不择言,尊上可否饶过他们这次?”
谢以泽直接拉住她的手,“你在这里受了委屈,我若是连这点公道都不给你讨回来,我这个尊上当的又有什么意思?”
宋杳心头一热,就这样从谢以泽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感受到了他内敛的情意。
一时间不觉耳根发烫,但也还是道,“那就先别抄没他们的家财,可以吗?”
谢以泽看着她那红红的脸颊,眸子里盈盈地水光,还有倒映在水光中的自己,心情不觉就好了许多,“你如此求情,这次就先不抄家产。”
顾良远看着两人琴瑟和鸣的模样,怔怔愣愣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许久没回过神来。
顾昌轩被人搀扶着起身,含泪看着顾大夫人,“我早就说过,你这脾气要改,你总是不听。”
顾大夫人颓然地跪在地上,怎么也没想到,顾府的一切,竟然毁在了自己手里。
她有些怯怯地看向顾良远,“良远,以后顾府的一切都靠你了。方才尊上没说撤掉你的官职,也是我顾家之幸。”
顾良远蹲下身,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盯着她看,“你以为尊上为什么留了我的官职?他是不想让姐姐不安。我日后就算是飞黄腾达,也不会让你过上好日子。我可还记得我刚来的时候,你是怎么磋磨我的。”
顾大夫人顿时背后冷汗涔涔。
早知道这个儿子这么厉害,她一开始就不那么对他了……
这天晚上,谢以泽就把宋杳带回了魔宫。
宋杳像往常一样,服侍他睡下,却被谢以泽一把拉住,“这么久没见,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宋杳这几天都忙着个顾良远治伤,也是今天才见到谢以泽,突然被他这么一问,她有些没反应过来,以为是问今天晚上的事情,便道,“明心多谢尊上维护。”
“护你是应该的。我是问你,这么久没见我,有没有什么想说的话?”
宋杳试探着问道,“是微臣做错了什么?”
谢以泽知道她想偏了此时也不好多问,只能道,“算了,不必说了,睡吧。”
他依旧强行让宋杳睡在了床榻里侧,而他则侧过身,看着她的睡颜,暗暗想着,“她心里也应该是有我的吧。”
第二天早上,宋杳便早早起身,要去顾府。
谢以泽将她拦住,“不用去了,顾良远已经在门外等着了,至于顾府其他人,有你培养的宫女照料,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宋杳心中感念,“多谢尊上。”
谢以泽将顾良远安排在了一处偏僻的院子里,宋杳过去虽然不远,但也要走上十多分钟。
本来,宋杳打算等顾良远身体好些了,她便向魔尊提去灵殿的事情。
但却没想到,顾良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