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上座,听了洪一啸的话缓缓抬眼看了他一眼,端起杯子用盖子敲打杯身,堂上寂静,一下一下的像是打在人心上。
平日封泽很是随和,鲜少有这么不怒自威的时候。罗嘉峪不知道洪一啸心里什么感觉,反正她听着是觉得有些压抑了。
铺垫够了,封泽抿了口茶:“许久不见,不知洪堂主这堂主之位坐的可还安稳?”
洪一啸是个非常识趣的人,他以前无所畏惧是因为当时封泽并非阁主,自己又是上任阁主亲手提拔的,自觉封泽不敢动他。但现在时移事移,他刚才敢给封泽排场看,也是觉得他刚上位不会动自己,何况他听说这位阁主不是孤身来的,不仅带着车马行礼,还有旁边七八个外人跟随,想当然以为阁主只是寻常过来慰问一下,毕竟谁家门派收拾人当着这么一大堆外人的面的。但封泽不这么想,一方面他想速战速决,另一方面他自认行事坦荡光明磊落,没什么好让人回避的。
洪一啸拿不准封泽是单纯来敲打他一番还是想削弱他权力,左右思虑没有贸然开口。
封泽拿阁主手令敲了敲桌面,旁边便有七八人进来。
封泽:“桃林惊寥阁弟子听令。”
来人齐齐行礼:“弟子在。”
“传阁主令,废除洪一啸桃林堂主一职,逐出惊寥阁。”
洪一啸惊了,进来的门人惊了,罗嘉峪等人也惊了。
洪一啸和惊寥阁弟子震惊于,不是不知道封泽是来找茬的,但没想到一上来就找的这么致命。罗嘉峪等人震惊于,封泽没有用计谋慢慢瓦解积攒的势力,而是这样大刀阔斧的推陈出新。在自己地盘上就是豪横。
洪一啸一副不可置信状:“阁主两句话就废了我,但也得让我知道自己错在哪。”
封泽:“前段洛阳涝灾加瘟疫,我从长安惊寥阁调派人来洛阳,途径桃林你给我加了两个好帮手进去,此事我已调查清楚,证据确凿。”
“另外——除了洪一啸,三位副堂主,五位洪一啸亲信也都逐出惊寥阁,不得再入。新阁主我会再任,这段时间,许执留在这儿看守,处理后续事宜。”
就这样众人在堂里坐了不到一刻钟时间,茶尚温热时封泽已经处理好诸事。除了许执小可爱要把自己包袱从马车上拿下来留这儿,其余人什么也没变,怎么来的怎么走。
快到中饭,几人找了个酒楼。嘉峪:“许执武功很高不假,但洪一啸在任多年,爪牙遍布,许执一个人可以吗?”
封泽:“没什么问题。洪一啸在任许久,惊寥阁上下对他不满的大有人在。他的几个亲信随从我都已经逐出了惊寥阁,翻不起大浪。”
“可这样毫无余地的赶尽杀绝,你不怕他狗急跳墙?”
“洪一啸并非大才,能得舅舅青眼的人不会是城府深沉,图谋隐忍的人。这些年他忝居高位却毫无建树,但银子攒了不少,有钱有命在,换个地方依旧能吃喝玩乐,作威作福,对洪一啸来说就不算赶尽杀绝。我让木黎从洛阳调来了几个人任副堂主和许执配合着,就不会有事。”
众人吃完中饭未做停留驾起车马便又启程。
又过几日,行见华山。
华山之圣,早在《山海经》《禹贡》中就有记载。华山之雄伟,经历几千年风风雨雨,依然如故。
这一年来文清原随着哥哥姐姐们东奔西跑历经多事,胆子大了许多,眼见面前高耸巍峨的华山,竟想上去看看。
真是无知者无畏啊,才女劝她:“清原,华山之险,很少有人能够登顶,即使是秦始皇祭天,也无从攀登。”
除了段佑恒,在别的事上文清原一向胆小,别人一劝就放弃,非常能屈能伸。
众人车马不停,很快便略过了华山,嘉峪:“清原若是真想上华山,回扬州让段大哥教你几招,什么时候能在他手下走过三招,你的身手也就能登一登华山了。”
文清原:“好啊好啊。”
苏昙与清原相识多年,彼此非常了解,本来以为她说想登华山是随便说说没想到是真的想,“清原怎么突然这么想登华山了?”
嘉峪看了她一眼,笑道:“清原是想让段大哥交武功吧。”
文清原默认,四个姑娘在马车忍俊不禁。
嘉峪笑完想起一事:“阿昙,在洛阳临走时我向刘公子请教了保存牡丹的方法,又和小黎商量了,等你们两对成亲,小黎会护送牡丹从水路南下到扬州,届时就算我们两个的一份贺礼。”
苏昙:“那你在长安的事情什么时候了解了,给我传封信过来,我尽量等你。”
嘉峪心道这事了结还有一事,但后面这件事不可为人知,所以只做出副风轻云淡的模样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