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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后季迢迢还清晰的记得,那是个毫无特色的夏日,千篇一律的酷热难耐轻易就让人躁动不安。

因为过于频繁而显得廉价的阳光被无数人咒骂却始终固执地照耀着万物,以及时不时会从窗户外面传来一声短暂却尖锐的蝉鸣,不成气候。

像你像她,

也就是在这一天,丐哥平静的把他的秘密说给季迢迢听,听完以后季迢迢当时只顾心疼他揭开的疤,殊不知,他们所受的,是同一种伤。

在开始之前,丐哥阴阳怪气地做了一番通知:“你不要以为我是什么逗小姑娘玩儿的怪蜀黍啊,我也还很青春帅气好吗?只不过不像某些未成年,玩儿游戏都够不上门槛的。”

季迢迢说:“这位年轻人,请你严肃一点,对秘密给予充分的尊重”

丐哥怕再说下去季迢迢又要生气了,配合的发了个“ok”

丐哥还没当毒瘤的时候跟季迢迢一样是个高中生,节假日偶尔才会玩儿游戏。

那会儿他玩儿明教,喵姐,是从他一个表姐那里继承的账号。

没事干上线劫个镖挨个骂打个人结个仇舒服了就去写作业。

“我其实不太想玩儿,但是我姐给的钱真的太多了。”

据说喵姐本人自己碍于某种不可抗力玩儿不了游戏,却对自己某个仇人念念不忘,由于害怕长时间不上线会导致对方认为自己怂了没面子,所以重金聘请丐哥每周一次找她的仇人打架。

打不过她有的是人,不对,有的是猫。

以多打少,倒没让她觉得没面子。

听着挺有意思的,所以季迢迢也没只顾催着他说秘密:“那你后来不玩儿明教了是因为你姐又回来了吗?”

丐哥说“不是”

是因为那个仇人也走了。

“有一次我喊他周常打架,结果他没来,说他没时间了。”

喵姐的仇人是个心机炮哥,会切田螺去攻防战场疯狂刷战阶然后换鲸鱼装备,对明教恨之入骨,曾经给初入江湖的喵姐留下了巨大的阴影,后来喵姐动用金钱的力量打动了明教帮,并收获4个知心小弟,从此扬眉吐气,把炮哥压着打。

炮哥屡败屡战,越挫越勇,明知道对方人多势众但还是从不畏惧。

只有那一次,他说没时间。

丐哥如实告知了本周没能完成任务的原因,喵姐压下心里的怪异感,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也还算正常,只是不像炮哥的风格。

他那个人,杀人就杀人,挨打就挨打,没有理由也不跟谁解释,从来不多说一句话。

过了一周丐哥再次上线,收到七封信。

他在成都路过信使的时候顺便去取了。

竟然都是炮哥寄的。

“我知道上号的不是你,没你厉害,又不像你那样下不了手。”

“你之前问我记不记得你,我说不记得,是骗你的。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映月湖看月亮,那时候你什么都不懂只好看风景,我是打打杀杀看腻了来看看风景,听起来好像有点儿殊途同归的意思,可惜只有那么一次。”

“我还知道你那天在龙门看见我原本是想过来跟我打招呼的,只是还在半路就躺下了,有人在地图频道说你好蠢明教连隐身都不会上赶着送人头,后来我杀了他很多次,对不起。”

“对我来说时间的流逝没有意义,每一天都是一样的。直到我偷偷加了你好友,你的装备又提升了,你周围多了很多亲友,你手法变好了,你还有了大橙武,一瞬间,我才发现原来你讨厌我那么久了。”

“有一次我在巴陵挂机,有人问怎么劫镖小分队没看见你,你亲友说你劫镖是顺带的,主要目的是寻仇,我竟然有一点得意。”

“你不在线的时候我会去明教砸沙漠里的罐子,不确定性比杀人还要强,野外杀人十有八九他会死,但罐子里出小鱼干的几率我没有算过。”

“希望你不上线的日子都很幸福,再见。”

最后一封底下的物品框里躺着些小玩意儿,有糖葫芦,各种颜色的五行石,最后一格是小鱼干。

季迢迢隐隐约约猜到些什么,但不敢确定,只好小心翼翼问丐哥:“炮哥说他没时间了,是要急着去做什么事吗?”

丐哥坦然地说:“生了重病,不能再玩儿游戏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炮哥是本服pvp资深选手,茶馆矿车商道甚至副本门口无处不在,理所当然,仇人不少,但也有一堆人头狗朋友,甚至没过多久,就传出了他永远从这个世界离开的消息。

从此暗下去的头像再也没亮起来过,只剩下一句签名,落满了灰尘。

“孔雀开屏,夺命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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