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红毛说完,方禾忽然面无表情地掀开眼皮望过来:“不,你有这个权力,你忘了,你可是能随意篡改任务的,今早不还刚刚帮我送来一份新业绩吗?”
她差点忘了,还有这一茬呢。
想想清早跑到鬼屋作威作福的阿姨,方禾就一阵头疼,眼下可要好好感谢这位始作俑者。
“嗯啊……这个……”红毛身体微滞,第一次感受到来自恶魂的强大威压,“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吗?”
方禾想了想,从口袋里随手掏出个小东西,丢到红毛眼前。
那根孤零零的脏辫。
眼看着脱离了方禾的控制,那几根毛躁的发丝竟好像可以感知原主的位置般,疯狂蠕动着飘向红毛。
它才爬到一半,眼看着就要回到那块空落落的头皮时,又猛地被人一把攥住。
方禾用两根手指捏住,又问了一遍:“是误会吗?”
此刻的方禾完全顺应着情绪,体内压抑已久的恶魂煞气倾泻而出,压制着整条街区。
“咳,咳咳……”
“任哥,怎么办。”
现下除了刀疤男和红毛,大部分都只是魂体世界中最为弱小的灵魂,他们才死没多久,就又一次感受到了窒息的痛苦,几乎是求救般的呼唤着红毛。
红毛也被逼得双眼泛红,咬着牙硬撑:“那件事是我错了,我跟你道歉,但是这个鬼魂的事情我真的没办法做主……方禾你来真的啊!能不能停手!”
“啊?”方禾一愣,这才意识到是她在散发压制。
她还以为这群鬼魂是在搞效果。
方禾想了想,小心地收起怒气,又看了看众人的表现。
还好还好,是对的。
长舒一口气后,红毛只能妥协:“好吧,他你可以带走,回去老大问起来我可没办法替你解释了……”
“还有”,方禾紧跟着补充,“这段时间你跟着我出来查案,什么时候把今早那位送走,什么时候结束。”
红毛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没想到他辛辛苦苦哄了一晚上的刺头大娘最终又回到自己手上,作孽啊。
“那行,既然大家都没什么异议,散了吧!”方禾见状,满意地拍拍手。
她起身往回走,那刀疤男忽然腾地举起手,嗷嗷叫唤起来:“我有异议,我不服!”
方禾驾轻就熟地一个眼神扫过去,硬生生给他消音:“你不算。”
眼看着胜利者姿态渐渐远去的二人,东区的众人都瞬时苍老许多。
“任哥,咋整啊,回去怎么交代啊?”
红毛扭头:“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希望老大还没睡醒……”
长吁短叹间,那根离家已久的脏辫已经懂事地趴在他的头顶,努力探出几根发丝紧紧抓住头皮,这才满足地放松下去——
谁也别想再把它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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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很平静,被强制捂嘴的恶魂乖巧的仿佛一个悬于半空的人形气球,就这么安静飘了五分钟,直到……
经过东西城区交界的郊区时,方禾忽然停住脚步,两眼放光地转头看着男人:
“我想到一个好玩的!”
男人预感不妙,果然,片刻后,他面无表情,如同一个不具备神智的破布娃娃,被方禾以一种极为奇妙的方式抛飞在空中。
左右旋转、上下翻飞,好不悠闲。
而方禾也是第一次找到操控力量的乐趣,她忍不住在心底感叹,幸好把刀疤男给带回来了,要不还很难找到这么抗造的了。
她一边玩,一边注意着后者的状态。
当看到鬼魂周身的煞气开始缓缓飘散,意味着他此刻有些飘忽,精神也被摧残的差不多了。
方禾眼疾手快,趁着这个时候迅速让他把鬼屋的契约签好。
不错,本月的kpi超额完成!
终于做好一切,方禾心情大好,顺手给他解除了禁制。
几乎是同一时间,男人别别扭扭地叫她:“喂!你刚才是怎么动手的,能不能教教我?”
方禾并没当回事,耸了耸肩:“不知道,瞎整的。”
“等我恢复好了,咱俩来一次公平对决!”
“随便。”
“我赢了怎么办?”
“不可能,你必输。”
她的随口应付却在前者心中留下极深的烙印——强者的力量竟是这般不可捉摸。
或许是被打服了,这恶魂的态度柔和许多,甚至在某些时刻,方禾觉得他有些……幼稚。
“你今年三十几了?”
方禾尽可能礼貌地在问他,没想到对方的反应比被抡成流星锤还剧烈,咋呼的好像方禾在侮辱他:“你才三十几,你全家三十几!有没有眼光啊,我才26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