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紧唇瓣,软白的指尖下意识拽住男人衣襟,不发一言,举止落进流风眼底,不禁神色黯然,以为她在抗拒自己。
一霎,令他心痛如绞。
或许是沾染魔性,行事也变得狂放许多,他竟不由分说紧抱住她,声音沉郁道:“皎皎,不要看我。”
他无法想象,白皎会露出何种厌弃表情。
流风周身魔气翻涌,不安感使他愈发患得患失,最后竟连发誓这种话都说得出,他告诉白皎,永远不会让她离开自己!
就算入魔,也要带她一起。
白皎:“……”
“可是我没有嫌弃你啊。”
流风呼吸一窒,白皎趁他呆怔之际轻轻挣开他的怀抱,仰头看他,近距离观赏更加帅气,何止俊美,还多了几分抓人眼球的邪妄。
她看得眼眸微闪,察觉他直勾勾的目光,才可惜地收回视线,小声问:“我刚才就是在想,听说魔界的环境不大好啊,我们般过去了,还会像现在这样舒服吗?”
她低头枕靠着男人硬邦邦的胸膛,纠结得眉毛都要皱到一
起。
因此,也并不知道,男人不断变幻的目光,从惊愕到欣喜,双臂紧紧抱住怀中的道侣,他早该知道的,她就是这样的性格。
心结一解,连魔气都浅淡不少。
“本君即便入魔又如何。”流风放声道,环顾一圈,释放出浓重且强势的威压。
没有人比流风更清楚,神与魔,本就别无二样。
当年天地初开,魔界天界地位相同,不过是一个修魔一个修仙,魔与仙同为天地主宰,后来,魔尊息昀为争天地霸主之位,不惜挑起战争,才引发众神对魔界的抵触。
流风乃是四海八荒屈指可数的上神,成神堕魔对他更加无甚区别,只是之前他挂心白皎,才陷入执念。
如今,白皎都不在意这些,他更加不在意。
众神心头一凛,也回过味儿来。
且不说流风乃是上神,即便堕魔也不会影响神智,更何况,他修为强大,一旦堕魔前往魔界,神族这边岂不是削弱了不少实力。
不少人纷纷想起方才听见的夸大其词的恫吓,脸色微变,差点儿被他给带歪!
可惜,他们发现时为时已晚,心思恶毒挑拨离间的小人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谁也没注意,众人怒骂时,天帝脸色十分难看。
流风没有放过挑拨的魔族,随手一挥,灵力划线将对方彻底捆绑起来,押入刑室。
几经波折,大婚典礼却是有惊无险的结束了。
繁华落幕,人群散去,唯留一道身影,固执得仿佛一尊石塑。
白皎抿住下唇,半晌,才道:“前尘已经结束,你又何必心心念念。”
“为何不念?”东渊径直看向她,眼底暗涌翻滚,炙热的视线几乎烧融掉她。
他不相信,她已经忘记当初那些恩爱欢愉,他不相信,她真如自己所说那般释然放下。
“皎皎,倘若你当真放下,那你看我,当着我的面,说你对我未曾有过半分情意。”一字一句,浸透了沉重爱意。
白皎呼吸一滞。
垂下的手掌忽然被人攥握,她偏头一看,正对上流风温和目光,他看向对面的东渊,满心都是快意。
话语漫不经心,却似尖刀直插东渊心扉“我与皎皎已是道侣,何来倘若之说。”
话落,流风微微一笑,光明正大地执起妻子的手。
十指紧扣,心意相通。
这一幕落在东渊眼底,刺眼无比,使他陡然生出一种无力感。
片刻后,他已敛起心灰意冷。
遥遥望向两人背影,暗紫色的眼眸宛若深邃星空,无底深渊,其中翻涌着怎样的情愫,只有他自己清楚。
……
刑室内一片寂静。
拳头大的夜明珠镶嵌在墙壁上,幽幽散发光芒,映照出这间昏暗的囚室。
白皎跟着流风转过弯,看到了五花大绑的魔族。
她蓦然一囧,不知道怎么形容,这手法,让
她瞬间想起了五花大绑的大螃蟹,白皎突然有点饿了。
她抿了抿唇,落在一直关注她的流风眼里,男人眉心泛起褶皱,虚虚揽住她的腰肢:“这里太脏了,你先出去吧。”
说着,冷冷瞥向魔族,刑讯这种事,他并不擅长,可活的时间长了,总会学到一些。
白皎摇摇头,抱住他的手臂:“我不怕,我要跟你一起。”
她仰着小脸,一双笑眼弯如月牙儿,便是阴暗的囚室,也因她鲜妍的笑容照亮许多。
流风心头柔软,对她如沐春风,转头看向魔族,脸色阴沉,似寒风凛冽逼人,事到如今,他还不明白这是别人设下的计谋,几十万年也就白活了。
白皎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