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立落到了陆云泽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搂了，你有客人。”
陆云泽很不耐烦地把韩立的手甩到一边，然后勐地反应过来，皱着眉头看向了不远处的魏离辰。
魏离辰嘴角抽了抽，迟疑着拱了拱手说道：“陆兄，好久不……”
陆云泽指了指天边。
“今天我心情好，滚！”
魏离辰二话没说，直接纵身化为一道遁光破空而去。
“就这么放过他了？”韩立有些惊讶地一挑眉。
“今天心情好，不想见血。你没事就赶紧滚蛋！”陆云泽不耐烦地摆摆手让韩立走人，自己牵着文思月的手，走向了通往小界面的传送阵，同时放出神识，联系上了人界的老五们。
韩立咂了咂嘴，双眼微微眯了一下，化为一道青鸿破空而去。
看方向，似乎与魏离辰同路。
陆云泽拉着文思月一起走到了掩月宗大殿的门口，坐在台阶上，静静地听着文思月给他讲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虽然这些事陆云泽都在刚才听老五说过了，但这并不妨碍他听文思月再讲一次。
毕竟很多时候，重要的不是说话的内容，而是说话的人。
二十五年前，陆云泽与韩立消失之后，那古魔夺舍了裴正雄的肉身，连杀七八个元婴老怪，追着剩下的人一路冲出了坠魔谷。
直到在坠魔谷外，古魔轰碎了谷外的禁制，而与此同时，慕兰人与九国盟的援兵也及时赶到。
慕兰人中剩下的两大神师全部到齐，与毕神师和魏无涯联手，四位元婴后期大修士加上十几位元婴中期修士一同围攻古魔。
那一场大战持续了一天一夜，数位元婴老怪陨落都没能拿下对方。直到九国盟大军赶到，当场摆下大阵，配合四位大修士，斩掉了古魔的一头两臂。
此魔身负重伤之下，仓皇逃窜，从此再无一丝一毫的踪影。
这些年几大势力几乎翻遍了整个天南，都没能找到那古魔的任何行踪，最后只能认为此魔应该是直接逃走了。随后也就放弃了追查。
倒是老五这些年从来没有放弃过追查古魔，他很清楚这么一个存在流落在外会产生多么恐怖的后果，但令人意外的是，二十多年过去了。除了当年在天道盟的地盘，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以外，就再没有了古魔的行踪，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这让老五感到分外奇怪，毕竟无论是古魔本身还是它体内的神魂，都不可能是什么宽宏大量之辈，没道理被打得这么惨还不报复。
陆云泽倒是听得直咧嘴，心说不愧是你，到了那种级别，这看家的本事都没落下。
说完了这些之后，文思月又和陆云泽讲起了这些年天南的变化，除了越国和元武国还在不断发展之外，其他国家很正常地陷入了停滞。
倒是曾经的越国六派那边日子越来越不好过，据说领地内爆发了多次散修与凡人组织起来的起义，虽然每次都被镇压下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人的装备越来越好，也越来越擅长与修仙者纠缠。
本就寄人篱下的越国六派，此时已经快要被这些人拖垮了。
除此之外，九国盟大长老魏无涯在与古魔一战中身受重伤，已经多年未曾露面，甚至有人认为，这位天南年纪最大的大修士很可能已经坐化了。
当然了，九国盟那边对此自然是失口否认，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九国盟内部明显出现了不稳的情况，就连慕兰人都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九国盟第一大派化意门也跟着异动了起来，开始不断拉拢修为高深的散修和其他门派。其中魏离辰则是看上了越国和元武国，甚至看上了青璃。
在他眼中，陆云泽消失二十多年，一头丝毫不逊色于元婴后期大修士的九级蛟龙却还在兢兢业业地守着这份基业，只可能是因为它身上有禁神术一类的禁制。
而掌握禁神牌的人，很可能就是文思月。
所以他才不厌其烦地跑到越国向文思月献殷勤，打得就是人蛟两得的主意。
如果不是文思月够刚烈，每次与他见面都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他可能早就用强了。
仔细想想，那群不断骚扰越国边境，引得青璃不得不频繁外出的势力，背后甚至很可能有九国盟的影子。
说着说着，文思月心中的委屈突然涌了上来，后面的话与其说是在向陆云泽说明，倒不如说是在发泄。发泄这二十多年来的恐惧与委屈，说着说着，眼中甚至泛起了点点水光。
陆云泽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不断拍打着她的后背，告诉她自己回来了。
两个人在台阶上坐了很久，久到文思月给陆云泽讲完了这二十五年来，自己的一切故事。
陆云泽安静地听完，郑重地从怀里拿出一面镜子。
说是镜子，但实际上，更像是两道刻满符印的金属圆环嵌套在一起，中间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