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我没有爸。”余笙一把抹掉脸上的血痕,眼睛里多余的血液模糊了他的视线,像是感受不到疼痛,眼神漠然。
余毅站在他的对面,突然发现这个儿子已经比他高出一个头,肩膀也宽了许多。他从来都没有好好看过余笙,也没怎么抱过他。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那个永远不苟言笑,板正坐在钢琴前,表情冷冰冰的小男孩身上。
每次白素琴只会告诉他,余笙钢琴比赛又拿了什么奖,他像是白素琴最趁手的工具。
余毅有想过修复父子关系,毕竟没有父亲不为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感到骄傲。可每当他想关心余笙,得到的永远是他的疏离。
而一旁的白素琴会见缝插针的讨好。
他厌恶白素琴,久而久之连同余笙也一起厌恶了。
“你去包扎一下。”余毅动了恻隐之心,却又不合时宜,他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停顿良久道,“我先走了。”
余毅的手机此时响了,他朝门外走去。
白素琴大喊:“余毅,你又要去找那个狐狸精,我不许你去。”她从余笙身后出来,想上前拉住男人。
余毅不耐烦,甩开女人,头也不回。
白素琴又哭又笑,回头忘了一眼余笙,血迹干涸在他的脸上,看上去像块破碎的玻璃。
“小笙,叫你回来是为了让你看住你爸的,你怎么能......”她的第一句甚至不是关心余笙的伤势。
余笙扯了扯嘴角:“你什么时候跟他离婚。”
这句话他对白素琴说了不下百遍,得到的都是相同的答案。
“那个小笙,你坐一会我打电话叫阿姨来做饭。”白素琴眼神躲闪,岔开话题道,“你头上伤势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余笙扫了一眼满屋狼藉,这个家他一刻也不想待。
“对了,上次说转系的事,你要不要再考虑。还有啊,那个柴可夫斯基大赛你一定要去啊,听见没有。”
话音未落,余笙消失无影无踪。
*
自从杨甜甜生日过后,乔锦瑟很长时间都没见过余笙。
她隐约觉得余笙可能出了什么事情。
食堂里,杨甜甜正吃着炸年糕,“小瑟瑟,怎么感觉你这一周都无精打采,要不要我叫宋学长过来。”
乔锦瑟筷子一顿:“那个我跟学长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不是喜欢学长吗?”杨甜甜以为她害羞,挤眉弄眼道,“那上次在我生日上,你的理想型不就是照着学长说的吗,大家又都认识,不是他还能是谁。”
乔锦瑟默不作声,心不在焉挑着米饭
方淮早看出了端倪,故意说:“也不知道余笙怎么回事,一周多没来学校,辅导员联系不上他,都找到我们宿舍来了。”
“连你也联系不上?”杨甜甜摇了摇头,嗤了一声,“他那种怪人。”
乔锦瑟猛地抬头,放下筷子:“甜甜,麻烦你帮跟辅导员请两天,我有点事情需要出去一趟。”
“诶诶。”杨甜甜来不及叫住乔锦瑟,“那你早点回来。”
出校门后,乔锦瑟一直拨打余笙的电话,那边始终是无法接通的状态,微信也没回。她有些心绪不宁,她总觉得余笙那样孤独的一个人,应该是让人心疼的。
11月初的天气,已经比较寒冷,冬日的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和煦却不温暖,天空雾蒙蒙的,显得有些压抑。
乔锦瑟站在路边打车,搓着双手哈气,跺着脚驱赶冷风。
她先去了余爷爷家,出了学校和余笙还有联系的,她只能想到他的爷爷了。
可余爷爷却告诉她余笙也有多日没来,最后思来想去告诉了她余笙的公寓,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这是余爷爷送给他的成人礼。
乔锦瑟按照余爷爷给的地址,很快找到余笙的住所,她输入密码,门随即开了。
乔锦瑟尝试叫了几声余笙的名字,却无人应答。
玄关处,摆放着余笙的鞋子,沙发上搭着他的外套,这分明是在家的样子。
乔锦瑟换好鞋套,朝屋里走去,窗户边传来猫咪的叫声。
她走进才发现贝多芬正舒适地躺在猫窝伸着懒腰,偶尔抬头看乔锦瑟几眼。
“你主人呢?贝多芬,还记得我吗?”乔锦瑟蹲下去摸了摸小猫咪。
贝多芬嗅了嗅乔锦瑟,从窝里走出来,来到喂食器前。感应器器一亮,猫粮哗啦啦掉在盘子里,贝多芬像个挖掘机,大口炫起了猫粮。
这时乔锦瑟才想起,贝多芬有耳疾,应该是听不见她说话。
乔锦瑟朝着卧室方向又叫了几声,依旧没人答应。
按理来说客厅这么大动静,里面的人不会听不见。
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乔锦瑟敲了敲卧室门,然后一把推开,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