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跑了两步,孩子抱在怀里才觉得心定了几分,“阿尔弗雷德呢?现在我和切里斯都不能看顾你们,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哥哥……”奎因看向模糊的远方,“母亲,哥哥说他有应该做的事情,我也有。现在我负责守卫若贝丽宫,请你放心地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阿尔弗雷德……
魏嫣心念微动。
洛特蒂广场,阿尔弗雷德身着圣袍。
在他身后没有神教的追随者,而是从皇家医院中带来的医生。
他踩过焦黑的炭迹,熄灭复燃的火苗,他缓缓走到洛特蒂广场的最中央,中心教堂在他背后,阳光洒满周身。
所有人的眼光不自觉地跟随者他。
他洁白的圣袍纤尘不染,好像身披圣光。
“诸位,”他说。
所有人安静下来。
“神明爱世人,但神明不总宽仁,”他道,“这不是天降的灾难,这是人的残暴和贪婪,在人间这片土地上争斗造成的恶果。”
“请不要对神明沮丧,就在此时此刻,他正渡化我们失去生命的同胞们。对心怀恶念的人,他涤荡灵魂,对心向美善的人,他给予好运。人的争斗带来的苦难,他正全力去抚平。”
“大主教也好,中心教堂也好,教廷军也好,没有人能为神明代言,神的旨意要每个人用心来感受。最昂贵的敬意从来不是金币铸造的器物,而是发自内心的祝祷。”
“诸位,这么多年来,我们好像都弄错了。”
广场上逐渐传来低低的呜咽声。
太多人在鲜血和炮火中,才终于将精神拉回到理智的边缘。
“神明不会抛弃世人,”阿尔弗雷德说,“阿尔弗雷德家的人不会抛弃斯兰的民众。”
“庞贝的恶行应该得到报应了,蒙昧的心也该清醒了,诸位,不要哭泣。旧的、腐朽的洛特蒂已经死了!皇家骑士必然会刺穿魔鬼庞贝的心脏!新的祝祷正在拜留别的土地上重建!翰约斯顿将永远和斯兰人站在一起!”
偌大的广场上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声浪。
“翰约斯顿、翰约斯顿!”
人们流着泪,高喊着。
从洛特蒂广场,穿透断垣残壁的中心教堂,传遍拜留别的大街小巷,传到每一个为庞贝打开城门的普通人耳朵里,传到在操纵甲胄的骑士们的对讲电流之中。
庞贝的残军从西南城门原路返回。
在夕阳落下的一瞬间,切里斯挥手喊道,“关城门!”
庞贝在自己的战车上回头。
他最死忠的部下正护送他逃命。
他的眼光和切里斯相撞,他们都认出了彼此。
庞贝竟然笑了,他面容阴森可怖。
没人能明白他的意图。
明明他早就走到了穷途末路。
拜留别南大营,这是皇家骑士团的修整之处,魏嫣护送了最后一批机械师到达。
“虽然庞贝屁滚尿流,但是咱们的情况也不能算好,”约翰逊刚刚从甲胄里爬出来,浑身上下都冒着热气。他被切里斯派过来跟魏嫣汇报情况。
“甲胄的损伤比较严重,但凡是还能启动的,都拖着重型武器上了战场,”约翰逊接过魏嫣递来的水,仰头就喝了个干净,“庞贝的甲胄虽然数量少,但是火力真的不差。”
约翰逊将水杯仍在桌上,带着点怒气,“明明之前已经是溃败的征象了,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又搞来了这种大威力的火药……”
“新型□□是伊丽莎白刚刚研制出来的,就是在皇家骑士团,也才进入到试验的阶段,”魏嫣也很发愁,“理论上讲,能拿到配方的人只有伊丽莎白、我和切里斯,也许真的是他们的科研水平有了大的突破。”
其实伊丽莎白那边已经第一时间给出了中心教堂火药的化验结果,成分和他们研制出来的东西几乎一模一样!
配方泄露了,可他们根本找不到窟窿在哪里。
实验员每个人都只负责一部分,他们没有组装成分的能力,皇家机械团的军工厂,又全都是在皇家骑士团任职的老人,他们被严格限制人身自由,传递消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现在她不能实话实说。
眼看庞贝的失败就在眼前,此时总不能让切里斯的军队从内部出现问题。
“他妈的,”约翰逊骂了一声,“这些东西可真恶心,平时一副高高在上俯视万民的样子,如今研究杀人的东西可一点不手软!”
“……别太担心,”魏嫣也叹了口气。
她已经看到了今天的伤亡,因为新型火药的加入,今天死去的士兵数量简直是开战以来的几倍。
魏嫣:“今天庞贝被赶出城去,他又已经失去了拜留别的民心,此后绝没有机会卷土重来,只有被诛灭一种下场。”
“王后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