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四方之门都被打开了,”统领道,“请问陛下,是否要入内搜查。”
没有人说话,大殿之中的三个贵人,殿外无数兵士奴婢。
方才还人声鼎沸的长乐宫在这一刻像是死了。
“……”
“不查了。”
良久。
“去把门关上。”
皇帝的手还停留在铁甲上。
冰冷消失不见,恍惚大概可以勉强当做他还穿戴在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身上。
“暄儿啊……”
皇帝喃喃出声,他的眼睛久违的酸涩。
“你……怨恨爹爹。”
又是良久,他才又吐出一口浊气。
“也是应该的,”他说。
……
白云白收到消息与使者汇合,却发现车队中的人数比预想中的少了将近一半。
“这是……”
“清风茶楼的人带走了团中半数人马,”使者解释道,“他带着您的密信,我们自然放行。”
“啊,密信倒是……”白云白点了下头。毕竟当时信都羽徵扬言要全盘接手,可对接斯兰使者必须要凭借信物,他才给信都写了好叫他便宜行事……
“药材呢?”白云白问,且不论信都带热去哪,这位□□生意的大老板想必会考虑周全,他们这样大的一个车队行走,需要人打掩护也是正常的。
“药材自然在茶楼的人手里,”使者道。
“什么?”这下白云白懵了。
信都羽徵在安京成立闹出这样大的阵仗,转头却带着药材跑了?且不论两个人是否有交情,恶人阁敢如此做生意,以后还怎么——
“先生不必惊慌,那人已经说明清楚,他会带着药材先行前往拜留别,叫我们的车队在东安多停留几日以扰乱他人的视线。”
“可、可是,”白云白瞬间觉得头大,“可他没有自动车,如何能及时赶回拜留别?”
使者没有马上回话,他看着白云白的眼神有些迟疑。
“慢着,”白云白伸出一只手,示意使者先不要说,“你的意思是,信都羽徵他……”
使者的点头和白云白的声音一同响起。
“他拥有一辆自动车。”
荒谬。
白云白跌入震撼中。
脑子里一瞬间汇集来的信息实在太多,叫他甚至觉得脑壳正在发烫。
这可是东安的首都。
东安王朝对紫石英和机动设备的态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自从至德太子与他的机械军一同消失之后,机械技术已经成为了禁忌,不可能有人能够获得了解的渠道,更别提得到一台机械设备。
更何况清风茶楼开在安京城中的最繁华之处!每一天有无数权贵高官从那条街上经过,更有成千上万的人出入他那美丽雅致的小楼。这样的地方如何藏匿机动车这样的庞然大物?
还有……机动车发动的声音震天响,他们此时正在郊区,都尚且要担心惊扰到人暴露行踪,信都羽徵他……他怎能如此大胆?
……
“斯兰的使者已经离开?”国舅瞪着女婿,鼻孔里将要出火。
“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已经凑齐了药材?”
“不可能的爹爹,”礼部尚书慌忙解释,“许是无功而返,全安京——不,全国的药材都在咱们的手心里,他们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
“我就说昨夜里宫中发生的事情太邪门,什么太子回魂,什么铁甲血衣根本都是那些人在装神弄鬼!”
国舅站起来跺脚,“到底是什么神仙,有这通了天的本事,我要看看究竟是谁能我们都玩弄在股掌之中!”
“爹爹稍安勿躁,儿子这就派人去追——”
“追个屁!”万筹气的周身发抖,“斯兰人有烧石英矿石的马车,那玩意日行万里你拿什么去?”
“儿子……”
“去清风茶楼!”万筹环顾四周,竟然将刀架上一柄长刀提在手中,“不管它有没有插手斯兰的事,都要去查个清楚!安京最近静的很,只有这么一个东西在搅混水,经手药材的人也只有他一家,我非得把这乌七|八糟的玩意都剔干净了不可!”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清风茶楼去。
人还没有走到门口,国舅爷来清风茶楼喝茶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安京城,眼看要压过宫中貌似闹鬼的传闻。
等万筹带着女婿到了清风茶楼的门口,只见整条街上的人全都排在两侧看着热闹。清风茶楼更是清空了客人列队欢迎,就差在街面上放两挂鞭炮,挂上条欢迎丞相大人莅临的横幅。
“爹爹……要么咱们改日……”礼部尚书心里打怵。
他好歹是六部长官,又年纪轻资历浅,要是因为来这种地方被人参上一笔……
“改什么日!”万筹也挺了挺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