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之后,赵寂言再回想起初遇袁千川的那个下午,还是觉得胆战心惊。
...
“啊啊啊啊救命啊——”
冰冷的瀑流冲击着他的身体,赵寂言在慌乱之下调息踩实抓住了悬崖的树藤,奈何一切来得太突然把他的计划全部打乱,悬崖上的石块过于湿滑,他还未稳住身形,就被撞下激流。
完了,他绝望地闭上眼睛,死了还有重开的机会吗?
“你这小子怎这般死板,老夫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
“这算哪门子的玩笑!”
预想的失重感并未来临,肩膀被人揽住,赵寂言猛地睁开眼睛,竟已安然无恙地站在悬崖下平静的湖水中。
而那个导致他差点摔死的罪魁祸首,正躺在石头上哈哈大笑。
这是哪里来的疯老头,赵寂言气极,刚才被吓地脸色惨白,血压猛升,他现在宛如一只落水狗,浑身上下没一处干的地方,摸了一把头发上的水,指着袁千川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
“哈哈哈哈哈,没吓得尿了裤子,还不赖嘛!”
“你还好意思说!大爷,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干嘛要摔死我!”
“哎哟——”袁千山撇撇嘴,摇摇晃晃站起来道: “没良心的臭小子,要不是老夫救你,你早就化作这崖下亡魂了!”
“啊?”
见过颠倒黑白的,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颠倒黑白的,赵寂言气地想笑: “大爷,要不是你拉我下去,我好好的能坠崖吗!”
袁千山无辜: “我这不是看你想寻死,好心想帮你一把嘛...”
“....”
赵寂言彻底无语了,他背过身去把衣服拧干,慢慢游向岸边,这老头真的不正常,多说无益,还是赶紧跑路吧!
“江湖路远,大爷,咱们再也不见!”
谁知脚还没迈上岸,苍老的声音又传入耳朵: “别怪我没提醒你,那林子里可都是瘴气,你进去不出一个时辰,就会七窍流血死在里面。”
“那可否麻烦大爷再指个路?”
袁千川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理会他。
呵,还是个傲娇老头。
赵寂言眼珠一转,也不心急,走至他面前恭敬道: “还请前辈为我指路,来日晚辈一定携带美酒来谢过前辈。”
“我可不爱喝酒!”袁千川毫不客气道: “别来日了,就今日吧!我饿了,你去给我弄点吃的来,吃饱了我就告诉你。”
赵寂言心说这还不简单,现成的湖抓几条鱼还不容易吗,顺手就去摸轩风,却落了个空。
他记得是把轩风别在腰间的啊,难道是坠崖的时候掉了?
正欲一探究竟,只听见袁千川优哉游哉地靠在大石头上,扇着风道: “你这扇子还不错,就是这扇面有点单调,一会儿我给你画上几笔,定比现在好看多了。”
“别!”赵寂言扶额,这是什么熊老头啊!
“前辈,这是我的兵器,还请前辈把扇子还给我,我好给前辈捉鱼吃。”
“什么?”袁千山一蹦三尺高, “你要给我捉这湖里的鱼?这湖里的鱼可吃不得!走走走,吃鱼好啊,我带你去另一条河...”
至于湖里的鱼为什么吃不得,任赵寂言如何问袁千川就是不答,东拉西扯地卖着关子,直到某一日赵寂言在湖中练武时发现了一块人的腿骨,才恍然大悟。
...
墨江边,茅草屋外。
眼见夕阳已经西下,赵寂言饿得前胸贴后背,看着岸边眯起眼哼着歌吃野果的怪老头,又看了看自己握着石子的手,火冒三丈。
“喂,别偷懒,赶紧抓鱼!”
“知道了知道了,别吵!”
这死老头让他捉鱼,还不许用武器,非说死鱼味道不鲜美,让他用石子把鱼打晕,而且不能打死,只能打晕!
他揉了揉酸涩手腕,心想追求鲜美怎么不抱着鱼生啃,那多鲜美!
只是此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看着背篓里那一条垂死挣扎的瞪着眼睛的鱼,赵寂言只觉得自己和他没什么两样,忙活了一下午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水都没喝上一口还要被骂,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打呼的老头,脑筋一转,抓鱼嘛,管它是晕了死了,到时候就说“捞上来的时候还晕着,想不到现在死了”
老头难不成还能找鱼对口供不成?
说干就干,正准备把一条死鱼装进背篓,只觉得后脑勺一疼,一颗枣核不偏不倚地落在地上。
他怒气冲冲回头正准备开骂,又挨了一拳。
“哎哟,你打我做什么!”
袁千山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背后,皱着一张脸对他骂道: “小小年纪别的不学,弄虚作假倒是一套一套的!当我死了?这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