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唐荔,唐朝的唐,荔枝的荔,我最喜欢吃荔枝了!你叫什么?你最喜欢吃什么呀?”
“我叫陈柏越,我住在你家隔壁。”
“我九岁了,你几岁啦?”
“我十岁,那你叫我哥哥吧,我以后带着你玩。”
小少女歪头咬着手指想了想,“好吧,那你要带我去玩好玩的,吃好吃的。”
小少年斯斯文文地走到她身边,摸出一颗牛奶糖来给她。
唐荔迎着阳光咧开嘴笑,开心地接过糖,小少年也笑了,抬手摸了摸她脑袋上的小揪揪。
“走,我带你去我家吃好吃的。”
唐荔乖乖跟着他走。
……
走进他家家门,却是另一处光景。
小少女和小少年又见面了,可这次他们好狼狈,衣服是破的,脸上脏兮兮,臭烘烘的,像是好久好久没洗过澡。
唐荔蹲在地上,肚子咕咕的叫,她好饿啊。
“你是隔壁家女儿吧,蹲在这儿干嘛?”小少年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
唐荔抬起头,看见他手里抓着鸡蛋,她咽了咽口水。
她想吃,可她更生气,“我才不是这家人的女儿!她是坏人,我要找我爸爸妈妈……”
她伤心地哭出来,却不敢大声,咬着自己的胳膊。
小少年看见她胳膊上的青紫,蹲下来问:“你叫什么,你家在哪里?”
她抽噎着:“我、叫唐荔,唐朝的唐,荔枝、的荔,你呢?叫什么啊?”
“我叫陈柏越。”
唐荔抹抹眼角,忍不住盯着鸡蛋。
她肚子叫得像鸡打鸣,嘴巴却不配合地打了个饿嗝。
小少年惊奇不已:“你到底是饿还是饱啊?你要不要吃鸡蛋?”
“我好久没吃鸡蛋了,我以前最讨厌吃鸡蛋的……”她脏兮兮的小脸上眼睛放光,他把鸡蛋递出来,她伸手就拿过来。
可是这要怎么吃呢?
“你笨啊,吃生的呗,你以为他们会做给你吃吗?”小少年无情地嘲笑她。
唐荔吓得愣住,怯生生地问:“生的怎么能吃啊?”
他把鸡蛋抢回手里,“笨啊,就直接磕在嘴里吃呗,这是母鸡刚下的,我偷来的,还是热的呢,你不吃我拿走自己吃了。”
唐荔委委屈屈:“可是我饿……”
“那给你。”他重新塞她手里。
唐荔刚接过来,突然脑袋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要死啊你!一分钟没看着你就跑出来了!”
唐荔被揪住头发往后拖,鸡蛋一下子摔在地上摔破了,唐荔吓得回过头,看见女人拽着自己,而她长着一个大蟑螂的头,油亮油亮的,四肢却是人类,瘦弱却力气很大,拖着唐荔,不管她怎么挣扎尖叫都挣不开。
她一路被拖回屋子里,后背磨得生疼。
那张蟑螂脸好可怕,恶狠狠地,毫无人性,唐荔吓傻了,被她拖进黑暗深处。
……
屋子里有人抓住她的手。
“你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那只手冰冰凉凉的,像是死人才有的触感,唐荔吓得已经说不出话:“你是谁?”
“是我啊,你要跑干嘛不带着我,你不把我当最好的朋友了吗?”
那个声音从黑暗中现出身影,是一个小小的,比她还瘦弱的女孩子。
她衣服是破的,露出膝盖和手肘,两眼肿胀青紫,像是挨过打,头发乱蓬蓬的。
唐荔觉得害怕:“我不认识你。”
不对!她好像见过,她认识她,是周晚晴,小时候的周晚晴。
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羡慕和怨愤,像是……被困在地狱里的人,想要把她也一起拽进地狱里。
*
又做噩梦了。
可能梦就是这么颠三倒四没逻辑,但是又总能映照现实。
唐荔很怕蟑螂,梦里也老是出现蟑螂,这次倒好,直接梦见长了蟑螂头的女人,简直疯狂掉san。
她没见过周晚晴小时候的样子,但在梦里,她就能意识到那是周晚晴。
可能是她在睡前听了太多周晚晴的事,才会梦到她。
祁佳露很给力,她那边有了进展立刻就来告诉唐荔。
唐荔曾经跟医院里的季医生聊过,她本来是周晚晴的主治医生,后来被周晚晴投诉,医院换掉了她。
那位医生在患者间风评很好,普遍评价是温和有耐心。
唐荔想知道她是因为什么才会被投诉。
“不知道该不该说,其实跟院长您有点关系。”
那天争执的起因,是季医生在巡房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周晚晴藏起来的一只打火机。
像她这样的双相病人情绪不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