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意味深长地说：“就这个，洗玻璃用的，现在知道了吗？”
她还真是头一回知道，她都是用喝剩的纯净水直接加的。
这种会在汽修店里引起争议的话题她懒得聊，知道车子没被动手脚就行了。唐荔敷衍地点点头，说嗯，现在知道了。
贺森揉了揉她的头发。
唐荔嫌弃地躲到一边：“你刚才上厕所洗手没？”
贺森被她问得一愣，“我刚才没上厕所。”吧？唐荔问得太一本正经，他反倒有些不确定了。
“那你裤子拉链怎么开了？”唐荔皱着眉，目光看向某处。
贺森一呆，那张向来或是深不可测，或是戏谑，或是阴沉的脸，难得多出一抹丰富色彩。
他上当，低头去看。
唐荔忍笑看着他，转身就走。
贺森十分懊恼，好气又忍不住想笑，伸手去捉她，却只碰到她一缕发丝。
唐荔已经绕到另一边，坐进车里，她隔着车窗，对贺森挑起眉，又按了下喇叭。
“你一点都没有生命被威胁的自觉。”贺森坐进车里，很重地关上车门表达不爽。
把车开上路后，唐荔才说：“我不喜欢被威胁，再说，可能只是普通的小偷呢？”
贺森看傻子一样看她，他瞪着眼：“对，小偷不偷值钱的东西，要偷你一个破护身符？”
她有告诉过贺森，她车里放了块值钱的表吗？好像没有。
他这么说，可能是随口猜的……可能是吧。
但也有可能，他曾经用了某种手段，悄悄进过她的车里。她不想这么恶意揣测，但很难，毕竟这位有过前科，曾经半夜潜入过她的房间里。
但唐荔还是要纠正他：“那不是破护身符，是陈柏越为我求的。”
这回，贺森罕见地没嘲讽她，他低着头，蹙着眉，眼中现出寒芒，像是在思索什么，戾气却很重。
另一边，周杨收到了唐荔的消息：我很安全，你先回家吧。
后面紧跟着一条：改天请你吃饭。
周杨嘴角拱起一丝笑，想起什么，又欲盖弥彰地压下笑容。
等会儿，他现在好像不在局里？左右无人，他干嘛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对，做贼心虚。
队里有个刚从警校毕业的小年轻，典型的生瓜蛋子，稚嫩，脸上藏不住事，回回见尸体都要吐。他有个异地恋女朋友，俩人非常腻歪，平时他只要做完事，就抱着手机在那儿按手机，露出暧昧的傻笑。
每天都被队里人嫌弃。
周杨明里暗里说过他几次，别在局里这样，太不庄重。现在好了，他成了不庄重的那个。
不过现在不在局里，他可以随便不庄重。
他点到对话框，带着一层薄茧的手指轻轻打字。
“你怎么知道你安全？”
——不行，语气太凶了，唐荔听了可能会误会。
“我看见了拖车公司，你们去哪里了？能不能发定位给我，我去找你。”
好像又有点太啰嗦了。
周杨深深地拧起眉，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从小语文就不好，难怪不会说话。
他直接闭眼发了出去，不管了。
等了几分钟，没等到她回消息，却见到唐荔开着她那辆车回来。
副驾上，车窗半开，贺森的脸在正午阳光中一闪而过。
明明迎着和煦日光，那个男人给他的感觉总是冰冷阴郁，有种说不出的，让警察心生警惕的感觉。
师傅带他的第一天就开玩笑地说过，他这种老警察，看一眼就知道谁犯了事，谁有前科。
曾经站在阴影下的人，很难真正融进阳光里。
他显得格格不入。
到家以后。
唐荔径直要上楼，被贺森叫住。
他站在玄关那里，仰着头对她说：“一起吃午饭吧，我来做饭。”
唐荔有片刻的犹豫。
倒不至于真担心他会给她下毒，他要害她，可以有一百种方法。只是，他们之间横亘着一个陈柏越，现在又加入一个莫名其妙的周晚晴，他们不是朋友，也还没撕破脸到变成敌人。
太复杂了，他们之间像是纠缠着无数根错乱的细线，每一次接触，哪怕多多说一句话，就多出一根线，越缠越深。
她想找出线头在哪里，又怕真的找出来。
可这一刻，贺森对她笑，脸上带着期待，一瞬间许多个回忆片段在她脑中卷起风暴。
恍惚间她好像看见那个穿白T恤的少年，也是站在那里位置，等她一起上学。
唐荔垂下眼：“好啊。”
贺森对她笑了笑：“你上去吧，做好饭了我叫你。”
看见唐荔的身影在拐角消失，贺森进厨房里，从冰箱拿了食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