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
她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
为什么?明明只要靠近他就能获得安宁,可为什么此刻她看着他的背影只感受得到惶然?
想要刻意去忽略他手中那把泣血短刀,越刻意忽略反而越在意。
她的心在不停的下沉、坠落……
鼬一动也没动,甚至没有回头看她,即使那声呼唤肯定的传入了他的耳内。
小葵向他奔跑而去,猛地从身后抱住了他,只有触及到他的身体,她才能忽略那把刀,只有确认他没事,才足以令她心存侥幸。
可是,与她的战栗相比,他的身体却是冷硬的,萦绕在他周围的是阴沉错杂的气息。
而且,离得这般近才注意到他衣服上的斑斑血渍,那股令她生理不适的浓重血腥气钻入鼻孔,直冲上大脑。
甚至拽着他衣袖的指腹都摸到了未干液体的黏腻触觉……
小葵感受到了,她似乎也猜到了,今晚发生的可怕的事情,也许与眼前人有关,可是她靠在鼬的背上紊乱的呼着气,却只说出:“鼬!你没事就好。”
“你看到了是吗?”虽然很轻,但冰冷到没有一丝情感蕴含的声音。
他们相识七年多,从在忍者学校的第一面起,鼬从来没有用这么冰冷的语调跟她说过话,他从来只是温和轻柔的,如同春日和煦的暖风。
变得陌生。
可他的的确确还是鼬。
“不,我什么都没看到。”小葵想都没想就摇头否认。
她明明也很清楚,自欺欺人有多么可笑。
却只是双手更用力了,紧紧的搂着他。
“我什么都没看到。”仍旧重复呢喃着这句话,好似在自我催眠。
“你看到了,你也猜到了。”
鼬的低语让仅存的希望破灭,再之后,是无尽的绝望。
猜测的可能。
“不!我不想管那些,我不想知道!”小葵咬着唇,压抑着呼吸,虽然已预料到自己愚蠢行为的可悲可笑,但仍想奋力挣扎,“只要你没事就好,只要你还在……”
今晚的事情,她可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她不在意!
她在意的,从来只有他而已。
可是,他说。
“从一开始你就没有看清过我,天竺葵,你从来都不了解真正的宇智波鼬。”
近在耳边的冰冷的话语宛如一把锋利的尖刀刺进她的心脏,小葵放开了他,倒退了两步,看着他冷漠的背影,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开口:“你在说什么?什么叫我从没看清过你?我不信!鼬,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今晚你到底是怎么了?!”
今晚实在太诡异了,为什么鼬会跟她说这种话?这一切都仿佛被谎言覆盖着。
她确信陪伴了自己这么多年的鼬是真实的,情感是真实的,陪伴是真实的,他的温柔也是真实的。
她认为的真实,他却只当是幻象。
“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为什么到现在都不敢回头看我一眼?”
如果认为一切都是虚假的,为何不敢看着她的眼睛说?
她的苦涩发问终于让鼬冷漠的背影轻微晃动,在她的视线里,他转过了身,她清楚的看看他的脸上也有斑驳血痕,然而更红的透亮的是他的一双写轮眼。
小葵对这双眼睛极为熟悉,那是几年前鼬为了保护她而开启的二勾玉写轮眼,可是现在,连这写轮眼都变为陌生的纹路,更别说那冷冽的眼神。
过去令她十分安心信赖的眼睛,此刻却强制将她拽入了一个无声的幻术世界。
默剧一样的世界,没有任何声音。
她看到的仿佛就是几个小时之前真实发生的事情,清清楚楚的,身入其境。
带上暗部面具的宇智波鼬,化身为刽子手,从木叶警卫部的成员,再到宇智波普通居民,没有区分,手起刀落,一个个的屠戮弑杀。
世界的视角画面和空间随着他的行动而变化、转移。
小葵也被迫跟在他的身后,注视着他的一切行动而无法做任何事情。那些人一个个的倒在她的面前,目睹这一切的发生,每一个宇智波族人脸上的惊恐不停地在她面前轮番展示着,令她惊心怵目,令她毛骨悚然。
正因为是无声的世界,反而更加的惶恐,她看到刀刃下的无助的每个人临死前最后定格的表情,她听不到,可是她看得到,无声反而促生了想象空间和强烈真实的代入感。他们的呼救声,惨叫声,尖叫声,□□声……一幅幅扭曲而绝望的面孔,直至死亡一瞬间才终结——
他明明知道自己最害怕面对死亡的场景,可此刻却将真实的人间炼狱赤裸裸的抬到她眼前。
“不要!住手!住手啊,鼬!”
陌生的令人胆寒的眼前人,是从地狱里爬出的嗜血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