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心里有鬼的人不放心,怕二姐儿跟小哥儿一样没了呢。”
这话不就是咒黛玉早死吗,林如海一脚就把秋姨娘踢开了,骂道:“混账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打量着我素日里抬举你,太太心善,竟敢说出这样的话来,真当我不会罚你吗?”
另一边的贾敏没有说话,铁青着一张脸,冷冷的看着秋姨娘,扶着炕桌上的手紧紧地握着,青筋暴起,很明显,这是在强忍怒火。
孩子是每一对父母的底线,秋姨娘这么说不就是在找骂吗,许是回过神来,秋姨娘立马换了嘴脸,委屈地抹着眼泪,道:“姐儿是太太生的,从小就是心肝宝贝般地长大,但是哥儿也是老爷的亲骨肉,如今哥儿死的不明不白,老爷怎么不闻不问?”
林如海别过脸去,冷声说道:“三哥儿生了病,没熬过来,怎么就死的不明不白?”
“那大夫说了,三哥儿只是得了风寒而已,而且前一天晚上已经有了好转,偏偏太太送了一碗药过来,第二天三哥儿就没了,老爷就不觉得奇怪?”秋姨娘昂首,看着林如海说道。
又是这番说辞,林如海许是听腻了,抚着额头不想再说什么,贾敏也不想理她。
秋姨娘挪了两下,对着贾敏卖起可怜来,道:“奴婢知道太太素日里看不上我,只是三哥儿做错了什么,难不成就因为老爷略微偏疼了些,还有大哥儿,大夫都说了,让三哥儿饿几顿,那日我不过一时没看着,大哥儿就把三哥儿抱走了,还喂了三哥儿吃东西,这安的是什么心。”
林如海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炕桌上的茶盏砸在地上,厉声呵斥道:“够了,你也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我只问你一句,大夫来给三哥儿看病,留下了药方,你为什么不让他好好吃药?”
“三哥儿年纪小,那药也不知道干不干净,”秋姨娘擦了擦眼泪说道:“大夫说,清心饿几顿就好了。”
这是典型的被害妄想症,整日疑神疑鬼,怀疑身边的人都要害三哥儿,林如海整个人被无语到了,没有说话。
贾敏这时候开了口,慢悠悠的说道:“三哥儿是家里年纪最小的孩子,长辈们偏疼一些也是有的,这回生了病,就该好好听大夫的,吃药养着才是,虽说也可以饿几顿,但是哪有一天到晚,一滴水都不让孩子喝的。你成日里贴身照顾三哥儿,看把孩子照看成什么样子,这才几天,就瘦得跟什么似的,看见吃的就往嘴里塞,还是瑜哥儿在旁边看着,不敢让他吃太多,只喂了半碗米粥。”
“三哥儿是自己饿的实在受不了了,自己跑了出来,好在瑜哥儿瞧见了,将他抱到我这里来,好好的孩子,小脸烧得通红,可怜巴巴的样子,你这做娘的就不心疼?”想起那日秋姨娘来院子里寻人,抱走三哥儿时那警惕的神情,活像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似的,贾敏心里就来气。
林如海到底是个传统士大夫,百年豪门世家的教养使得他潜意识里还是讲究嫡庶尊卑这一套,看着秋姨娘恨不得生撕了贾敏的表情,心里明白,今日若不把话说清楚,只怕这疙瘩就解不了了。
于是林如海看着秋姨娘说道:“三哥儿生的讨人喜欢,再加上又是我的老来子,不免偏疼了些。太太平日里忙,再加上又要照看玉儿,所以我就破例,让你一个姨娘照看孩子,但是看看你是怎么养孩子的,三哥儿几岁了?还让奶娘抱着?连路都走不稳,更别说读书习字了,瑜哥儿像他这么大,早就去了学堂。”
“你不要在这里给太太泼脏水,我明白你的意思,什么不给三哥吃药,不过就是以为太太会在药里动手脚,只是太太犯得着这么做吗,”林如海皱眉说道:“还有瑜哥儿,他本就是家里的长子,将来是要担起林家的门楣的,我今日把话说清楚,三哥儿再怎么样,最后也不过分去一份家私,如何能与瑜哥儿相比。”
“老爷......”秋姨娘明显被这话给震惊了,在子嗣单薄的林家,有两个孩子就已经很让人高兴了,在三哥儿这几年里,秋姨娘的地位水涨船高,府里的下人谁见了她不是毕恭毕敬的,使得她忘记了就算是儿子,也还是有长幼嫡庶之分的。
“这阵子,你在府里兴风作浪,哭天撼地,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想着你好歹为我们林家生养过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林如海叹了一口气,道:“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越发猖狂,连太太都不放在眼里了,外面那些谣言就是你娘家人传出去的吧。”
秋姨娘也没想到自己的一些小动作林如海竟然一清二楚,低着头,抹着眼泪,不敢答话。
“再来说三哥儿,若不是你成日历疑神疑鬼,总想些有的没的,三哥儿没准这会儿还活蹦乱跳的。”
秋姨娘猛然抬起头,一脸震惊地看着林如海。
林如海冷眼瞧着,一字一句地说道:“就是你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三哥儿那身子,是被你生生拖垮了的。”
这一句话无疑击垮了秋姨娘心理的最后一道防线,先是喃喃地说道:“不是的,不是的。”突然猛地又爬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