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理会长!”
第一届全国志愿者协会基金会交流大会刚刚结束,程理负责的失独者协会荣获大会一等奖奖金八万元,他很兴奋,正准备赶回高信区和协会的其他成员报备这个好消息,然后再和协会其他同行们一起协商一下这笔钱要怎么花。
结果现在他还没有走出场,身后就传来了一声清亮的女声。
程理停下脚步,转身回头,看见了一个穿冲锋衣扎低马尾的女生。他知道对方,中国乡村书院基金会信安村分部的会长赵书清,对方刚刚审批通过了二等奖,拿了五万。
赵书清小跑几步,来到程理面前,仰头对着程理龇出自己的一口大白牙:“程理会长,吃了吗?”
程理沉默,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才下午三点,他们今天上午就来了,中间与会的负责人负责了他们的午饭。程理一时之间不知道对方究竟问自己吃的是午饭还是晚饭。
总之,不是一个好话题。
赵书清显然也反应过来了,她抬手一拍后脑壳,懊恼地说:“哎哟!瞧我!这人都傻了!”
她那一巴掌拍得特别重,程理清楚地听见了脑壳隔着头发被拍发出的那种沉闷的“咚”声。
他于是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赵会长有事吗?”
赵书清一秒站直,双手垂在身体两侧,就像是站军姿一样,声音洪亮的喊了一声:“有!”
周围的参会人员还没有走光,留在会场的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朝着他们这边投来惊诧的目光,赵书清一边拽起程理的衣袖,一边拉着他往外走,嘴里念叨着:“走走走,咱出去说去。”
程理被赵书清拉到了马路边,两个人于是就蹲在了马路崖子边上的树坛边,一起蜷缩在树荫底下。
赵书清又朝着程理龇牙,她的那一口大白牙真的很引人注目,程理已经彻底建立了赵书清和大白牙的第一印象,他主动问对方:“赵会长,您这到底是有什么事?”
赵书清挠挠头,老实地说:“不知道。”
程理:“……”
这真的很难不让人误会!
于是程理试探着回应:“我暂时还不考虑个人恋爱?”
赵书清惊得连连摆手:“哎呀呀!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就是想拉你一起讨论一下协会发展!”
她仔细解释:“是这样的,我刚刚听你在会上说你们失独协会希望能够建立起一个协会的公益性养老院,这不是巧了吗?”她一拍手,“我们信安村最近空出来了一座小学,目前处于一个荒废的状态,我琢磨着你们高信区正好里信安村也不远,有没有想法把协会老人们搬到村里来,正好花销也小点,咱村里的老人也挺多,我们村委正发愁老人安置,也就是打算做个养老院,这也没个经验,我想着咱可以一起合作啊!”
这要是成了,她在钱诚那里岂不是“噌噌噌”长脸,就可以多蹭他几顿饭了!
赵书清满眼发光地看向程理。
程理又在沉默。
赵书清:!!!这人真的很让人一言难尽哎,成不成给点反应嘛!老不说话怎么回事!
程理只是在思考,这件事关乎整个协会的未来,他不是一个爱社交的人,生活中的大部分时候他都很沉默,思考的时候犹是。
他思忖半晌,最后问:“你们村委是?”
赵书清感觉自己等他的反应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听见他的问题,几乎不加思索,语速飞快地回答:“钱诚!”
“是他啊!”
“对!”
程理知道钱诚,去年的全国人大里乡村振兴领域的优秀代表,是个有实干的人。
他终于下定决心,说:“可以谈谈!”
赵书清一蹦三尺高:“那我这就带你去我们信安村看看!”甭管他现在怎么想,反正人到了他们村里就绝对跑不了,这不是忽悠,这是她对钱诚的信任!
这时候还在田里收麦的钱诚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阿秋!”他抬手用食指揉了揉鼻子。以为是被小麦的绒毛呛得,拉上了自己的防晒面巾。
交流会开在首都,离大同市的距离有四个半小时的高铁车程。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赵书清终于带着程理到了信安村。
六月份的时节,这个点天还有点迷蒙的微弱亮光。赵书清拉着程理大步往一个地方走。信安村有个好的点,他们村儿里边上就是一个小高铁站,这两年刚建的。一出站就是一大片农田,农忙时节,程理闻见了空气里燥热又成熟火热的气息,那是丰收的气息。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去找钱诚。”
“这么晚?”
赵书清可疑地沉默了一阵,憋出了一个字:“昂。”
程理:“……不麻烦吗?”
赵书清:“我和他熟!再说了,”她想起什么,“你这来了,我总得要给你安置好,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