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堂发粉(1 / 3)

一年夏至。

在盛放即将要满二十三岁这年,将一生都奉献给伟大教育事业的父母出车祸双双去世了。

她忙完了毕业答辩以及毕业展的事情,回头去处理有关丧葬的繁琐事务,整个人几乎透支了所有精力。

很长一段时间盛放都没睡好觉,以至于在葬礼当天,她脸臭得像是要代替父母躺板板一样,吓到了不少来悼念的人。

“节哀顺变。”

有一道高大的身影笼罩过来,双手递出用白色信封装着的帛金。

清淡的茉莉花香味顺着侧边窗户的风一起飘来,随之落下的还有低沉温和的男声。

盛放顾着记名数钱,一边还要应付愚蠢远亲的念叨,便没有抬头去注意来者是谁。

她轻轻点了点头,接过帛金后没有吭声。

面前的人似乎还有话要说,愣是站在原地踌躇了几秒,才颇有些依依不舍地离去。

盛放从乱糟糟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莫名觉得来者有些说不出的熟悉感。

奈何动了心思再回头去看,只能看到来来往往交叠着的陌生身影,还有某些人一时不察忘记收回的愤恨目光。

“不孝女。”

“如此伟大的老师,怎会教养出这样无情的后代。”

能正大光明说出这话的,都是盛家父母生前照拂过的学生,一个两个哭得都跟死了亲爹妈似的。

对比之下,从始至终面无表情,连一点儿悲伤都不曾流露过的盛放,的确显得很是没有良心。

但怎么说那群哭哭唧唧的学生都是外人,盛放再怎么混不吝,也轮不到他们来指指点点。

十三岁的盛放碰到这情况,大抵中指一竖拳头就过去了。

二十三岁的盛放碰到这种情况,黑沉沉的眼眸中没有半点火苗子,反而是勾了唇虚伪一笑,未将对方真正放入眼里。

气氛沉重的葬礼结束后,盛放抱着两坛子骨灰离开。

黑色机车上没有多余的放置空间,盛放拒绝了亲戚代拿骨灰的好意,随手买了个劣质背包将东西装进去,而后挂在身上就这样一路疾驰回家。

结果她回到家后把背包一开,垂头便瞥见两坛骨灰的盖子歪到了一边去,她亲爱的父母在死后以粉末状的无机物形式又融合在了一起。

看见此情此景,盛放脑子里猝不及防跳出来一个地狱笑话,残余的一点孝心让她硬生生憋住笑将骨灰处理干净。

而晚上不出意外,大孝子盛放做噩梦了。

她在凌晨五点挣扎着爬了起来,擦了擦满头冷汗后,去客厅将父母的骨灰都锁进了他们之前睡觉的房间。

“死都死了,生前不爱搭理我,死后就别在梦里纠缠我了。”

盛放在又一次入睡前,哑着声嘀嘀咕咕了一句,眉头拧得很紧。

可惜父母的在天之灵不愿庇护她,也不肯听她的祈求,一如过去他们不愿意提供盛放上大学的费用,反而将闲钱都无条件送给所谓的贫苦学生一样。

盛放睡个好觉的期望再度落空,从差点被掐死的梦境中逃脱出来,她瞪大眼睛狠狠喘了好几口气。

望了眼窗外夜色浓稠的天,盛放艰难地起了床,从佛龛那里拿了三支香。

她将金红色的香点燃,伴着刺鼻的香火味走进父母的房门,一看到整整齐齐摆在桌上的两坛子骨灰,扑通一声就跪下去举着香磕了三个头。

“南无阿弥陀佛,您二老快投胎去吧。”

她的话语中满是虔诚,脸上却尽是疲惫的表情。

精神被逼迫到了临界值的盛放,上完香后干睁着眼睛等到天亮,而后小行囊一背,骑着机车找寺庙拜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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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内唯一的一座寺庙,就坐落在高山之上。

盛放心中藏着事,上山的步伐可谓是健步如飞,三个台阶当成一个猛跨。

旁边的香客亦或者登山者见了她都跟见鬼似的,转而嗅到她身上独属于Alpha的浓烈气味后,心里又稍微好受了些。

倒是有个Beta大爷很看不惯盛放,他杵着登山杖累死累活爬上山顶,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见身姿矫健的盛放轻松爬上山来,眼神还晶亮得很。

小肚鸡肠的老大爷趁着徘徊在寺庙前的游客多,谁也注意不到谁,偷偷摸摸来到盛放旁边,狠狠踩了她一脚。

莫名遭受到无妄之灾的盛放疼得嘶了下,余光瞥到神情鬼鬼祟祟的老大爷,心中跟明镜似的。

只是她并未当场发作,而是若无其事地跟在老大爷身后,捐点香火钱后进庙里给大佛磕个头,沉下心闭眼求签。

寺庙内有僧人维持着秩序,来客不若外头那么杂乱,环境也安静很多。

可盛放在闭眼的那几秒之内,大脑始终一片空白,竟想不到自己来到这里所求何事。

竹签已经顺着她的动作滑出筒去,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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