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齐夫人。”
那人勾唇一笑,不知信了没有,只见他扔掉缰绳跳下车,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她方被马惊得跌倒在地,手掌擦破了皮,五脏六腑颠簸错位,浑身上下哪哪都疼。
即便这人跟齐琚熟识,想抓了她送回去,她也别无他法。
“在下姓从,我家的马惊扰姑娘,实在对不住。”他朝她伸出手,真挚道,“姑娘若不嫌弃,不妨上车让在下送你一程。”
这是信了?
他的星眸诱惑力极强,秦意鬼使神差搭上手,待反应过来时,她已被那人一把拽起来。
眼冒金星头昏脑胀,她攀扶在他手臂上寻找重心,他笔直站在原地,耐心等待。
长的好看还耐心十足,这是什么人间极品?
马车慢速行驶,秦意头靠车身思考落脚之地。早知有一日要孤身一人闯天涯,当初就不该足不出户,以致眼下大路不识。
“姑娘要去哪?”
“我想出城。”秦意耷拉着脑袋,痴人说梦。
他垂下眼睫,不知想些什么。良久,他吩咐车夫道:“墨白,出城。”
“你能送我出城?”秦意瞪大眼睛,惊诧不已,“可我没有通行令牌,没法出城。”
“无妨,只是要姑娘配合一下。”他张开折扇遮住上半张脸,“若是遇到官兵盘问,还请姑娘委屈一下,称是在下的家眷。”
“不委屈!”秦意连连摆手,是她占了便宜。
酉时,马车停在城门口接受检查。守门士兵掀开车帘看她一眼,视线落至从公子身上时匆忙移开,放下车帘,随口盘问两句便放行了。
马车扬尘而去,一路畅通无阻。然未及十里便遇到岔路,墨白停车询问,那从公子闭口不答,眼神示意她决断。
秦意茫然,且不说她不知去往何处,单这两条路,她也不知通往何处。
从公子合上折扇,指着左边茂密树林:“左边通往岁陵峰,右边通往东渡口,姑娘可想好去何处?”
秦意摇头,谎话张口就来:“实不相瞒,我是逃婚出来的,无处可去。”
“逃婚?”他掩袖低笑出声,“那可巧了,我也是为了躲避父母之命,才离家住到岁陵峰上。姑娘若信得过,可去寒舍小住几日,待你想好前路,我再送你离开。”
路边男人千万不能捡!看着一脸窝囊的太子都要杀她,秦意现在谁都信不过。
她婉拒告辞,躬身往外迈步。
从公子开口提醒:“此去东渡口三十里,或有恶徒出没。姑娘确定要独自前往?其实,姑娘大可不必过于防备我……”
秦意充耳不闻,从公子叹一声:“我,看不见。”
此言一出,秦意险些跌下车。长了这么水灵的眼睛,居然是个瞎子?
老天爷可真暴殄天物啊!怪刚刚指路时,他指的方向偏差甚大。
瞎子听觉通常比一般人灵敏,加之他武艺傍身,习得听声辩位这种奇门遁术并不奇怪。
病秧子遇上真瞎子,免不了生出点同病相怜的意味来。
罢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秦意一心软,点头答应。
藤绕篱笆,花田半亩,蜂蝶忙。
竹屋居中,阡陌交通,若桃源。
院落一如其主人散漫悠闲,秦意觑着从公子莞尔,眼眸中尽是羡慕。郊外别墅,田园风光,吃喝玩乐,富庶有余,这可是她梦寐以求的退休生活。
人比人,气死人。眼前这富贵闲人和她年龄相仿,她在搏命加班赚钱时,他却坐在此处品酒饮茶。
“易姑娘可在院里四处转转,在下先去厨房准备晚膳。”从公子推开大门,请她入院。
秦意同笑呵呵客气两句,欢欣雀跃跑进花田。
苦心栽培的花,他无福窥见满园芳华,倒是便宜她了。
墨白拴好马车进门,凑近从公子低声嘀咕:“有飞云卫跟踪,属下派人去解决掉?”
意料之中,若非齐琚默许,将军府连只苍蝇都飞不出来,何况这咋咋呼呼的野猫?
“不。”从公子抬手制止,“通知齐琚,让他来接人。”
日薄西山,光线渐暗,马蹄趵趵,滚滚烟尘,一匹红鬃烈马踏着沉沉暮色疾驰出城。
残阳浸染墨袍,金线云纹流光跃金,马背上的人扯住缰绳,步景扬鬃长嘶,扬蹄骤停。
紧接着,地动山摇,似有千军万马奔驰而来。
“秦意!”齐琚飞身下马,踹开柴门,大步流星跑进院中。
从公子闻声回头,啧啧称奇。报信的人还没派出去就火急缭绕赶过来,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齐琚厉声逼问:“人呢?”
五百飞云卫踏马而来,整齐划一陈列院外,如在夕阳中划出一道水平线。
秦意听到齐琚怒音惊慌趴下,躲在花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