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明仔细将珠花揣在怀里，她要只是个普通姑娘，那……他愿意给她兜底。
回到饭店，桌上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只眼巴巴看着他，马上要饿晕过去的宁凌。
“怎么没吃东西？这里的不合胃口？”
“我没钱，不敢乱点。”
燕清明目光一颤，惊喜着宁凌的乖巧。
宁凌瞬间翻开菜单，噼里啪啦一阵乱点：“这个！这个！这个！这个！我都要！”
燕清明刚才的惊喜转瞬消失，瞳光暗下来：暴食……无法自控，大概是魔之意念？
宁凌风卷残云，燕清明眼看着她花卷沾羊汤，把汤盆擦了个精亮。最后一口下肚，她餍足地朝后一仰，拍拍吃圆了的肚子。
开心地摸着摸着，突然按到一处凹下去的地方。长条型的，对称的——她腹上有硬块。宁凌脸色巨变，燕清明跟着不知所措。她一把握住上臂，坚硬的质感把她吓傻了。
肱二头肌？！！谁的？我的！
“燕清明，”宁凌仿佛突然身患绝症，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有镜子没有？”
燕清明摇摇头。宁凌索性抓过燕清明衣领，强硬地把他拉到自己脸前。两人呼吸相隔，燕清明慌了神：“松手！”宁凌不放，用燕清明的瞳孔充作镜子，仔细检察起自己现在的面容来。
奇了。这具身体的五官和印象中自己的脸一般无二。但是细看之下，眉宇间又有一股英气和霜冷之感。和那个窝窝囊囊的大学生宁凌又天差地别。
燕清明不知何时眼中通红，一颗豆大的热泪砸在宁凌揪着燕清明衣领的手背上，烫得要烧出个窟窿。宁凌周身电击一下，几乎是把他推开，收回手匆忙擦掉眼泪，语气活脱脱是那撇清关系的渣男：“你怎么了？”
燕清明皮肤白皙，此刻涨红了脸甚至血丝上浮，晶莹的泪珠滑落，更添可怜。他咬着唇，睫毛乱眨，“欺负人。”
“唉……”有个食客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叹道：“现在的女子，真是世风日下，负心薄幸。”此话一出，接着就有更多的食客或点头或附和。
我去？！这么大顶帽子宁凌可戴不住。她手指闭拢，装作一把小扇子，呼哧呼哧给燕清明扇风，好言好语哄道：“没有没有！我没想欺负你。”
燕清明瞄她，人家姑娘低声下气哄他一个大男人，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捏住宁凌的手按下去，“正经点。”
嗯？怎么有种拿错剧本的别扭？
宁凌赶不上多想，嬉皮笑脸凑过去，问：“燕清明，你知不知道以前的事啊？”
燕清明瞬间警觉，身子立刻板正，刚才的害羞样一摸脸变了。“多久以前？”
宁凌咧嘴一笑，手指自己：“在湖底的时候，你不是说我是女魔头吗？但是吧，这事儿有个意外！”她说着，一屁股坐到燕清明那张板凳上，和他手臂贴手臂，大腿贴大腿。以防燕清明羞愤得跑掉，宁凌手绕过去扣住了他的手肘。
燕清明动弹不得，生生被宁凌扣在了怀里。
“放开，你又动手动脚！”
“我不是三百年前那个魔头！”
“你……”燕清明闻言噎住，宁凌乘胜追击：“我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是好人！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上了这个魔头的身，可刚刚我都确定过了，这绝对不是我的身体。”
宁凌见燕清明神色平静下来，松开了他的手肘，“我得回家去。这个魔头曾经干过什么事可不关我的事啊！”她摇头摆手晃出残影，否定得有些憨态。
燕清明低眉不语，默默握住宁凌手腕。
“诶，这次是你自己主动哦，我可不负责！”
怎么更像渣男了？
脉像平稳，灵海死寂。半点修为全无。
燕清明一开始眉头下压，神色凝重，测探之后渐渐松开眉头，一副云开见月之面。
“我也不是很清楚以前的事。关于你……不，关于那个魔头，是门派禁谈。”燕清明指蘸水，给宁凌画了一条时间轴，细细给她讲了当年惨状和镇压之事。
燕清明这边清风朗月愁绪尽散，宁凌却越听越绝望。
末了，她面色惨白，仿佛刚才的饱餐白吃了，怕得失神：“怎么会呢？怎么真会是魔头呢？”
我一个女大学生，哪里来的经验当魔头的接盘侠啊！！！
燕清明戳戳她：“宁凌？宁凌？”宁凌盘算着自己能埋在哪儿，绝望得没反应。
“死人了！死人了！有妖怪！快跑——”
店外街上凄厉慌张的尖叫把宁凌惊醒，“啥？！”
回过神来，燕清明那墨蓝身影已经飞身至门外，丢给她一句：“当心！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