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我说了你们不敢说的话,而且好像说的有些重了。”沈诺希有点无奈,她对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怎会抵得过靠脑子吃饭的文臣,不过是他们碍于身份有些话说不出口而已。
“世间女子能有如此见地,敢当面劝阻殿下的恐怕也只有你一人,这是殿下托我带出来转交给你的。”说话间周佑安递给她一个信封,上面写着诺希亲启是姐姐的字迹。
沈诺希拿着信封心跳快了一拍,有什么事是不能被守卫查看需要周佑安带出宫的,她翻过信封就要拆开听见周佑安从桌案后站起身自觉回避的动静。
信上其实也没写什么,就是问她有没有空闲愿不愿意进宫待两天,一段时间不见她很是想念。
姐姐若是无事绝不会写信托景岱找人送出宫,现在爹娘入宫都太显眼就她还能打着想念姐姐的名义勉强蒙混过关,沈诺希立刻书写回信找最近的时间入宫,对外就说一年不见思念姐姐。
二月中旬沈诺希从侧门入宫,一年不见重新踏足宫道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仿佛自己从没出去过,来接她的是姐姐身边大宫女碧玉。
进了永寿宫大门白玉站在檐下等她,看她进来指挥着宫人接过她和琼华手中拎的礼盒,掀开门帘请沈诺希进屋。
“臣女给贤妃娘娘请安,娘娘圣安。”沈诺希躬身和沈流玥见礼,沈流玥和她几乎同步从榻上站起身走过来拉着她坐过去,宫人有眼色的退到门外。
“好久不见,一路可还顺利?”沈流玥看着眼前的妹妹,一年不见诺希外表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只是眼中光芒越发明亮。
“还行,遇上很多有趣的事情,还认识了许多朋友,亲眼目睹汛期黄河才发现那些诗词原来是纪实。”
沈诺希聊到这段时间的经历滔滔不绝,和父母不能说的话都能讲给姐姐听分享欲得到极大满足,话匣子一打开从上午说到傍晚,景岱听闻沈诺希进宫紧赶慢赶处理完案头上的奏本过来和她们一起吃晚饭。
饭后景岱歇在之前在永寿宫留着的寝殿中姐妹俩同床,屋中地龙烧的暖和沈诺希突然来了兴致接过碧玉的活帮姐姐拆发饰,随着拆下的发饰发丝逐渐散落。
“这段时间可有相看公子,母亲肯定催过你了吧。”沈流玥隔着铜镜和沈诺希四目相对,看见她脸上表情瞬间变成呆滞模样双目无神。
“看了有多少我都记不清了,大概京中适龄的全看过了,我去外祖家那段时间也没少看,看到最后我都看出规律了无外乎那几款。”
沈诺希现在提起那些公子根本想不起名字和面容,只能偶尔想起哪位公子衣服上的纹样好看或者禁步好看,剩下的全是模糊一团。
“就没一个喜欢的吗,一点点心动也算。”沈流玥有点好笑的看着沈诺希,她平常像随时可以冲锋的战士什么都难不倒她,这一提到情情爱爱萎靡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倒下。
“没,一动不动,毫无波澜……但,也不算没有,我在杭城的时候有位公子和我表白,他不论模样还是品行家室都是上乘。”
沈诺希拒绝的话脱口而出,说到一半脑海中突然闪现刘博雅的样子,如果把他也算上的话很难说自己有没有心动,温润公子一片痴心任谁都会动摇的吧。
“哦~说说看,叫什么名字,家室如何,能让我家诺希心动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沈流玥来了兴趣转头看向沈诺希让她展开仔细讲讲。
沈诺希扶着姐姐肩膀转过去,大概讲了一边过程在心中不断反问自己,细节都记得这么清楚真的不算心动吗。
“你喜欢他,为什么要拒绝。”沈流玥说的笃定,诺希的眼神骗不了她,小时候遇上喜欢的东西是都是这副模样眼神亮晶晶的。
“因为不是恋爱的冲动,只是单纯像喜欢一切美好事物一样的喜欢,他和我想象中温润公子一模一样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是也就到这儿了,我没有想把他据为己有的冲动,也没有为他留在杭城的想法。
他很好心意也很赤诚,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能辜负了他的喜欢,他值得满心满眼都是他,愿意为他操持后院搭理一切的女孩。”
沈诺希说完好像明白了什么,从杭城回来后一提到刘博雅她就有种怪怪说不清的感受,现在大概能说清楚了是可惜,可惜自己不是生在大明,自己的喜欢无法跨越漫长的时间长河,也达不到愿意为他舍弃当下拥有的程度。
“你做得对,不急的时间还长你还小,可以慢慢看慢慢选,如果遇到你喜欢也喜欢你的就再好不过,如果遇不到也没关系,姐姐还是养得起你足够你肆意快活一生的。”
发饰拆完沈诺希拿着毛巾伺候姐姐洗漱,在沈流玥身上她能看到最直观的现代思想和古代文化的碰撞,小时候她激进的那段时间天天拉着姐姐讲长篇大论。
刚开始姐姐还会害怕觉得她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了,后来听的多了明白她的逻辑仿佛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但是姐姐并未走进去而是静静坐在门口张望门里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