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在宫外追查何昭仪母家之事,宫里的李三目前也只追查在了阴良娣的身上,可是章仁太子生前曾有一近身女婢如今在德妃的仙居殿伺候。
据她所言,那来传话的内侍是金陵人士,而德妃的祖籍也在金陵,虽然德妃从来没有单独召见过这个内侍,可是那女婢却觉得德妃和这内侍之间总有一点关联。
更何况德妃曾经在江都行宫做宫女,后来一跃成为了安国公府的宠妾,而这内侍也正是从江都行宫调来的,只是陛下登基以后,谁都不敢再说德妃当年的卑贱出身,这才没有人想起。”
“德妃?”谢清徽冷笑:“浑水摸鱼的人倒是不少,若这件事情是真的,德妃还真是胆大聪慧,东宫、魏王府、淑妃,何昭仪竟然都被她算计了。”
明心陪着萧妈妈缝制长乐的肚兜,听到这里不由插话:“如今陛下只有五位皇子,德妃这一出直接把三位皇子拉下水,倒显得她的楚王清清白白了,奴婢看德妃只怕是要对东宫有二心了。”
谢清徽搅拌着汤勺思量:“这件事情东宫还不知道吧?”
明镜点头:“大家也都没往那处想,谁会去管一个内侍的祖籍呢,都只不过查一查他近几年跟过哪几个主子罢了。”
“那就好。”谢清徽擦了擦嘴轻描淡写:“把这件事情透露给阴姝,德妃不是省油的灯,阴姝更不是,我倒是要看看,阴姝知道自己被一个素来看不起的宫女设计了,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就让她们狗咬狗去吧。”
明心想到那个场面,没忍住笑出了声,萧妈妈白了她一眼,转而担忧的看向谢清徽:“宫中的事情,老奴也不甚清楚,只是王妃行事一定要谨慎再谨慎,更不能触怒陛下才是。”
谢清徽笑:“妈妈放心,我心中有数,太子还算是聪慧之人,行事也颇有章法,若是告诉给了他,他虽然不会放过德妃,但也立刻会想到是我们借刀杀人。
可如今阴姝刚逃离了生死劫难,正是惊惧恐慌和愤怒的时候,这时候告诉她是被德妃算计了,只怕她根本不会如太子那般理智。”
……
魏王回朝之日,德妃被查出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为此李承大摆宫宴,既是为了魏王回朝,也是为了爱妃身孕。
进宫交接兵权之后,顾不得身上的伤,李靖安就骑马飞奔魏王府。
明镜和明心早就在门口候着了,看到王爷回来,明心撒腿就往正院跑,李靖安大步流星地走向正院,心中的急切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掩盖的。
掀开内室的帘子,二人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下来。
看到脸色苍白,消瘦不已的李靖安,谢清徽的眼眶逐渐泛红,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回来了。”
李靖安将她拥入怀中,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嗅着熟悉的味道:“我回来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谢清徽慌忙挣扎,但又怕压到他的胳膊:“我只听说是伤在了右臂,快让我看看如何了?”
李靖安拉住她的手不肯放开:“都是小伤,太医治疗的也很不错,只是如今贴着纱布,等换药的时候再看可好?”
他轻轻拨弄谢清徽前额的碎发:“对不起,明明答应了你要早些回来,可却让你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想到这里,李靖安的眼神变得狠厉,他们如何伤害他都没关系,可是他不能容忍有人害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妇人生产本就危急万分,再联想到谢清徽二叔母的旧例,李靖安只觉一阵后怕,差一点,他就失去了自己最爱的娘子。
二人难舍难分,还是萧妈妈想起了隔壁屋的长乐,亲自把孩子抱在了李靖安的面前笑:“殿下只记得王妃,难道忘了咱们的小县主不成?”
谢清徽脸蛋微红,李靖安则是在萧妈妈的指导下小心翼翼的接过了孩子,他根本不敢动,也不敢触摸这个脆弱的婴孩,只能僵硬着身体看着自己的女儿。
长乐还在熟睡,而李靖安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化了,这是自己的女儿,是娘子九死一生给他生的孩子,李靖安眼眶泛红,又假装低头忍了回去。
看到魏王并没有抵触头胎是个娘子,萧妈妈的心也落回了肚子里。
李靖安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脑门:“长乐,长乐,这是祖父给你的封号,希望你一生长乐,阿耶也希望我的女儿永远都快乐。”
说完他看向谢清徽:“可有给她起名字?”
谢清徽摇头:“想等你回来一同参详。”
李靖安一手握着谢清徽,一手抱着长乐:“你辛辛苦苦生了她,孩子的名字自然是由你来取,若夫人允许,可否让为夫给女儿起个小名?”
谢清徽知道他的体贴,按照时下规矩,孩子的名字多是家中长辈或者主君来取,可明明是母亲辛辛苦苦生了孩子,可最后不能跟自己的姓氏也就罢了,名字还不能自己取,多么憋屈的一件事。
谢清徽点头:“好,多谢二哥。”
李靖安刮了刮她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