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的卧房里面发现了大量的马齿苋。
陈氏向来颇通药理,而且国公爷后院采买的事情也是由她来负责的,妾本以为陈氏是个妥帖人,却不想她竟然借此来谋害国公爷的子嗣。
这东西孕妇本是忌用的,可却莫名的进了耶律妹妹的汤药里,包括耶律妹妹在花园摔倒那一天,妾发现那路上被人刷了油,而动手的则是大厨房里一个烧火的丫头,那丫头有一个远房表姐,正是陈氏的贴身女婢。”
自被拿获之后,陈氏始终不发一言,只是静静的看着安国公,便是王夫人对她的指控,她也并不辩驳。
安国公也格外震惊,他看向陈氏的眼睛内含伤痛:“净梵,你跟在我身边二十多年,向来静默谦顺,怎么会是你。”
陈净梵只是苦笑了一下:“二十多年?国公爷还记得到底是多久吗?是二十七年三个月零五天。”
安国公一时无言。
她跪在地上,眼泪一滴滴落下:“妾与王氏是太夫人指给国公爷的,那个时候,国公爷承诺一定会好好对待妾的,即便是娶了夫人,也不会让人看轻我。
后来夫人嫁进来,我不得不承认,夫人对我们极好,那个时候,府中只有我,王氏还有夫人,我们也过了一段姐妹情深的日子。
后来夫人与王氏接连有孕,我为她们高兴的同时也在哀伤自己为何始终无子,后来有了南氏,张氏等人,我越发着急。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我确实难以有孕,可也不是没有希望,而这一点点希望却被张氏那个贱人彻底扼杀,直至对王氏动手以后,张氏才露了马脚。
那个时候,国公爷你只心疼王氏的丧子之痛,那我呢?对于我的遭遇,你冷漠至极,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一个失了颜色又不能生育的妾室。
日子一点点熬下去,我以为你对我也是有点情意的,可终究是我的奢望罢了。”
说到这里,陈净梵哽咽难言,王氏看着她想到往事,不禁痛心疾首:“你恨张氏,可你现在的行为和张氏有什么区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耶律妹妹的孩子也是国公爷的孩子啊。”
“不——”陈氏看着安国公反驳道:“比起张氏,我更恨的是你,凭什么你子孙满堂,我却要孤独终老,明明我也是你的枕边人,可你却对我凉薄至此,如果没有孩子,给我权位也可以,可是凭什么,所有的一切都给了王氏,那个侧夫人的位置本就是我的。
不过没关系,耶律氏死了,她的孩子也死了的话,我还是有机会的不是吗?而你——”陈氏转头恶狠狠看向王氏:“一个负责耶律氏生产的侧夫人,难辞其咎不是吗?”
“疯了,你是真的疯了……”王氏喃喃道。
“我没疯!我比你们任何人都要清醒。”
陈净梵站起来指着安国公:“我比你们任何人都要知道他的无情无义,先夫人,王氏,我,还有如今数不尽的娘子,不过只是他心中消遣的玩意儿罢了,我们在他的心中,没有半分地位。即便像先夫人那般的娘子,不也是在他的后宅之中抑郁而亡的吗?”
听到先夫人三个字,安国公的手颤动了一下,但很快冷静下来道:“念在你服侍了我二十余年的份上,我不会要你的命,去庄子上,在那里度过你的下半生吧。”
“哈哈哈哈哈……”陈氏大笑着:“我不用你的饶恕,我本就没错,错的是你,是你啊。”说完,她拔下头上的簪子,狠狠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啊——”
众人都是一惊,李靖安捂住谢清徽的眼睛,把她搂进怀里:“清徽,别看。”
李靖廷也用袖子遮住了崔丹音的眼睛,安国公站立的身姿逐渐佝偻,他缓缓坐下吩咐王夫人道:“把陈氏……安葬了吧。”
“是。”王夫人示意人把陈氏抬了下去,谢清徽和崔丹音也慢慢的缓过神来。
安国公的声音有些沙哑:“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