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不,现在是许嫔,皇后,还有原本被皇后赶出去的袁御女同住长乐宫,明眼人都看出来后宫这是出事了,但因为皇帝之前展现出强硬的手腕,即便前朝那些大臣内心好奇,也不好明着打听。
但这些人中,却不包括褚一儒。
好歹是有着幼时情谊,又有着从龙之功的皇帝宠臣,即便知道陛下已大权在握,两人相处之间要更加仔细小心,可为了国家大事,褚一儒还是忍不住开口:
“陛下您到底是如何打算的呢?”
陛下上位后,情况危险,出生的几个孩子都立不住。
褚一儒猜测过后宫倾轧,猜测过陛下出手等等情况,可事关皇室隐秘,他不打算,也知道自己不该去打听。
后来婧贵妃诞下一双儿女,情况好转,他也是真心为陛下开心的。只是现在,就算是为了平衡后宫势力,宠妃长子,皇后嫡子......这种安排也会搅合的前朝跟着蠢蠢欲动。
恕他直言,这对刚刚缓和些的大临来说并非什么好事啊。
褚一儒不是第一次为此事询问皇帝了,上次被皇帝应付了过去,或者说,他信任皇帝便没有再追究下去,但现在却是越发看不懂这位陛下的言行了。
既然看不懂,此事又不是能敷衍了事过去的,只能开口直接问了。
见褚一儒特意为此事入宫求见,又听他如此言说,坐在上首原本看不清神色的皇帝忽而一笑:
也只有爱卿你会特意为此事入宫了。??[”
“臣.......”
“不用说那许多客套话了。”
皇帝站起身,摆摆手,看着面前这个从头到尾跟着他的友人,心中微微一松:
“怕是整个朝堂,也只有你与涉麓才会对朕直言不讳,既然如此,朕也没必要瞒着你。”
之前瞒着,是因为二皇子那情况......实在不好开口,也不忍开口。
虽然不喜欢二皇子,可那好歹也是他的孩子,亲口说出他命不久矣什么的,着实难受。
另外:
“朕只是想看看,还有多少人蠢蠢欲动。"
两次,明面上是两次血腥清洗,但算上其他人都不知道的秋狩那次,已经是皇帝三次对朝堂清理了。
他也知道多次这般清理朝堂不好,只是先帝留下的沉疴积弊太多,不下重典,如何能彻底清理掉那些顽疾?
好在如今的结果是好的。
不等皇帝继续说下去,就听褚一儒道:
“陛下若是想看,也不急于一时,如今依臣来看,还是以稳妥为重。”
前有天灾,后有朝堂人祸,如今又有外敌入侵,褚一儒这话并非顽固守旧。
皇帝也知道其中分寸,点点头:
“爱卿说的没错,可若是二皇子怕是会夭折呢?”
“这.......”
褚一儒没料到如此,一时居然说不出什么话来,皇帝
也不在意,自顾自道:
朕不是个好父亲,这皇宫也不是什么好去处,即便二皇子如今这般,也不能让他安宁的走完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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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盼着真有来世,他能投胎到一户好人家,父母慈爱,一生顺遂。”
一室静默。
就算巧言如褚一儒,现在也不好开口说什么。
二皇子不容易,皇帝难道就容易了么?幼时便被送走,才长大些便被迫从一个聆听佛法的和尚变成一个“处处皆好”的太子的替身,政务与帝王心术还没学多久,就要接手先帝留下的烂摊子。
能走到现在这一步,谁也不知道皇帝付出了多少。
而正因为是皇帝的同行人之一,褚一儒就越发没办法说什么。
“是臣急迫了。”
褚一儒诚恳的道了歉,皇帝也并不放在心上。
急迫好啊,他只觉得像是褚一儒这般急迫的人着实太少了些。
前朝有褚一儒为大临忧心,殊不知后宫陆云缨也在为大临忧心。
或许真是一孕傻三年,又或者是后宫的日子太顺遂了,直到皇帝与她说北狄公主和亲一事后,她这才猛然想到一个词语“蝴蝶效应”。
得到的史书上记载,几年后大临的确是赢了北狄,后续北狄为了求和,也送了公主过来和亲,以示诚意,但这场胜利却是有先决条件的。
首先是皇帝整治朝堂,使得内政清明,其次数年施恩于民,降低赋税,休养生息,这才有钱粮,上下一心,击溃了北狄。
这本是好事情,可若是现在打起来,少了那几年的积累,陆云缨就不确定了,心中也慌得厉害。
她自认自己没做什么,甚至她做的那些,对皇帝来说反而是好事,只是放到整个历史上来看呢?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