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还差些火候。
若非如此,赵无眠也无需退那三步,右臂衣袖也不会破。
可归守真人在此,岂不就是赵无眠练习太极与削力的天然导师?
心中杂念一闪而过,赵无眠动作丝毫不停,双手持刀,长靴猛踏地面。
「喝!」
他爆喝一声,足下地砖再度开裂,他身形宛若炮弹般朝归守真人直撞而去,裸露的右臂青筋蔓延,肌肉鼓起,横刀在雪幕中划出一抹白线,狂暴气劲将周遭的雪花尽数搅碎化作水珠。
而归守真人此刻才堪堪从地上爬起,眨眼间刀锋便来至近前,这回轮到他脸色微变,仓促持剑,架在横刀之上。
铛一声金铁交击的爆响猛然传开,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强横气劲,将两人足下的雪地猛然掀起,
露出雪下的青石地砖。
归守真人额前青筋暴起,再不复此前秦风寨的轻松写意,足下青石地砖猛然炸开,削去一大部分力道,但赵无眠脚步再度重踏地面,归守真人剑身便砸在自己的胸前,而后赵无眠便用横刀硬顶着此剑,推着归守真人向后砸去。
此招乃是挽月弦杀招之一『月挽天河」,近乎是调动起全身内息与气力集中一刀之上,事后赵无眠右臂定然肌肉拉伤,经脉受损,但杀伤力也极为可观。
归守真人双足在青石地砖上滑出一道极深的沟垫,继而后背砸碎另一堵围墙,被撞进了一间屋内。
屋内无人居住,此乃赵无眠当初抢马时砸坏了屋舍之一,如今一月过去,才刚修好个框架,内里还不能住人。
赵无眠的刀锋都已经近乎印在归守真人的胸膛前,压出一道自肩膀至腰间的血线,再硬顶下去定然就是被一分为二的下场,眼看自己落入下风,若要退去躲闪,赵无眠也定紧逼不放。
归守真人当即双目赤红,调动浑身气劲,道袍无风自鼓,不再将力道用于招架,而是分出一只手掌,猛然朝赵无眠的心口印去。
横刀前力道减轻,只听噗一声,刀锋悍然砍入归守真人胸膛,入肉三寸,但若再想寸进,归守真人那一掌定然便要拍在赵无眠的心口之上。
以他的内功内劲,这一掌下去,赵无眠定然心脉寸断,绝无生路。
赵无眠正欲后退,却是发现自己横刀竟被卡在归守真人的胸腔之内,一股极为粘稠的触感传来,抽拽不得,归守真人竟是此时此刻用了太极意?他是怎麽做到的?
无论如何,显然归守真人已是拼了命。
就这麽一刹那的停顿,赵无眠就已经错失了闪躲之机。
归守真人眼神极冷,可赵无眠并没有如他预想之中被一掌拍死,而是速度猛然拔高一大截,竟是险之又险擦着此掌,向后滑去,倒退数步,再慢半分,性命不保,甚至于都来不及取回卡在老道士胸前的横刀。
归守真人略微一愣神,而后当即了然,冷声道:「奈落红丝———原来你已寻得。」
横刀被卡在归守真人胸前,赵无眠手上没了兵刃,但好在他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已经将手帕取下,转而缠在自己的左手手腕之上,确保只消内息探入便可随时调用。
他甩甩酸痛的右臂,望着归守真人缓缓步,「我当初自大内偷的,自然在我手上。」
归守真人勾出一丝没有感情的笑意,
「师兄寻奈落红丝多日,结果奈落红丝没找到,他却是找到了你仓皇而出大内,被人追杀的痕迹,那龙袍都被撕个粉碎,四散各处-」--听说公主是在秦风寨遇见了你,而你那时候身负重伤,血污满身,一身实力十不存一———?你不想着复仇,居然还掺和进这档子事中?」
赵无眠眼眸微眯,消息明显是巫明传达给了冬燕,归守真人才能知道这麽清楚,只是归守真人这话,便好似他找到了当初追杀赵无眠之人的线索一样。
但追查奈落红丝的人,是归一真人,可不是他。
因此赵无眠淡淡道:「关于我的仇家,我自会寻归一真人问个清楚。」
归守真人一手持剑,一手拔出印在胸膛前的横刀,手指在周身点了几个穴位便止住鲜血,面无表情。
两人可不是来闲聊的。
方才那几句话的时间,两人都用来调和躁动的内息与气血,毕竟赵无眠方才开了大,而归守真人挂了彩,难免内息不稳,气血涌动。
短短几息,两人交手数招,归守老道受了伤,但并非致命伤,而赵无眠虽没挂彩,却也没了兵刃,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是谁吃亏,但此时此刻,赵无眠没有兵刃,单靠那指法,如何与归守真人对敌?
心念一转,归守真人手持刀剑,身形便爆射而出,一刀一剑携万钧之力朝赵无眠压来。
便在此时,雪枭那大肥鸟却出现在屋舍的空洞之外,大声啼叫。
自从它苏醒后,被赵无眠好吃好喝养了四天,如今一来了太原城,赵无眠便让它飞在高空,警戒四周。
如今它突然啼叫,不明所以,不过赵无眠与它相处这麽久,也能领会个大概意思。
这是有援军到了———--雪枭见过的人不多,能被它当做援军的人,定然是与赵无眠分隔许久的姑娘们。
她们也在太原?莫不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