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难保。」
洛述之忍不住插嘴道:「外公,理性而看,您的命比小姨的命,重得多,说句不好听的,小姨可以死,您不行,您乃沟通天地之桥的高手,国之栋梁!」
尚雪生抬起头,望着洛述之,眼神柔和。
景正帝与秦王妃,育有两子,大儿子在靖难时便死了,自此之后,尚雪生便不再上阵杀敌,而是贴身保护洛述之这唯一的龙种。
爷孙两人经由靖难之役,感情极为深厚。
尚雪生微微一笑,语气缓慢而有力道:「臣已经失去了一位女儿,如今不能再失去一位。」
「可·....
景正帝微微抬手,打断洛述之的话。
他自旁边桌上,取了一壶酒与三个琉璃酒杯,亲自来至跪在下方的尚雪生与苏宗孺面前,缓缓道:「此去一行,乌达木未必会信守承诺,更大的可能是,你们三人连带静儿腹中的孩子都会死,
可知道?」
「对啊!」洛述之连忙上前,就差把「你们两人是不是傻子」给说出口。
苏宗孺未曾抬头,依旧以头触地,嗓音从喉间挤出,「静儿是我的妻子。「
尚雪生也是道:「女儿被擒,臣不得不去,请陛下成全。」
「去送死?」景正帝淡淡发问。
「只要能救出静儿,死则死矣。」
景正帝沉默良久,继而毫无帝王礼仪,盘腿坐在地上,将琉璃酒杯放于地上,满了三杯,而后举起一杯酒,朝两人微微抬手,随后将其一饮而下。
尚雪生与苏宗孺跪在地上,举起酒杯,同样一饮而尽。
景正帝起身,一挥衣袖,背对两人,淡淡道:「尚雪生,苏宗孺,你等二人助朕靖难有功,特赐你等二人便宜行事之权——想干什麽就干什麽去吧。」
「父皇!」洛述之大惊失色,「怎可让外公去送死!?我们再想想法子不好吗?擒一名草原将领,以此谈判之类的!」
景正帝抬手再度打断洛述之的话,口中道:「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述之,你迟早也会遇见这麽一个让你心甘情愿如此做的人。
「那个人就是我的外公!」
尚雪生仰起脸,面带笑容,却是不再多言,只是又朝景正帝与太子磕了三个响头,随后起身同苏宗孺快步退去。
洛述之牙关紧咬,额前青筋暴起,待太极殿内只余他与景正帝二人,他便怒而摔碎一个花瓶,
嗓音阴冷,「乌达木,我迟早杀你!!!」
景正帝坐于龙椅之上,双目微闭,面无表情。
太极殿外,十八岁的苏怀曦,也就是还未沟通天地之桥的苏总捕,正站在殿外来回步,瞧见苏宗孺走来,他连忙上前,「我也去!」
「你去不了。」苏宗孺微微摇头。
「以我的实力,就算去了,乌达木也不会如何!
苏宗孺望着自己的儿子,沉默了很久,终究还是点头。
六月六日,深夜,草原。
苏宗孺腰跨青冥剑,与尚雪生,苏怀曦站在天鹰部落之内,周围尽是手持刀兵的戎人,对他们虎视耽耽。
「退下,尔等不是他们的对手。」乌达木飞身而来,越过一众戎人,站在三人之前,打量了眼苏怀曦,而后面带笑容,「祖孙三代,尽来于此?」
苏宗孺冷着脸,「静儿呢?」
乌达木笑容随和,「她腹中的孩子要出生了,今晚便是临盆之时。」
祖孙三人脸色都是一变。
乌达木轻轻抬手,「放心,我这个月来,对她可是好吃好喝招待,别说虐待,就是她衣食起居都是由我等草原女子贴身照顾,没人碰她,如今临盆,也是我等草原女子接生,如今应该快生下来了......
说罢,乌达木又是带上笑意,「不过你们离人果真傻,竟真的为一名女子来此赴险,其实就算你们准备点后手也无妨,例如再叫夏成松在后方埋伏之类的,我巴不得将你们两人都杀于此。「
祖孙三人冷着脸,一言不发,
不过一香的时间,三人便由远及近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连忙看去,却见尚林静正抱着一个婴儿,脚步极为虚浮地走来,一位戎人侍女扶着她,才没让她瘫倒在地。
尚林静一瞧见苏宗孺,脸上顿时便落下豆大的泪珠,苍白的唇轻启,「你,你们怎得如此憨傻.—.
苏宗孺快步迎上去,接过尚林静怀中的婴儿,苏怀曦则扶住自己的娘亲。
此刻深夜,尚林静唯恐娃儿冻着,又不愿用草原的皮草,便脱下自己穿的青色外衣,将娃儿裹住。
娃儿生得白百净净,在此刻大声地啼哭着。
她的哭声在此刻剑拔弩张的草原部落中,雾时引人侧目。
乌达木轻轻抬手,便有一位戎人牵着两匹骏马而来。
乌达木看向尚雪生,笑道:「信守承诺,你们去吧,至于你,若想求生,只得杀出去。」
尚雪生淡淡冷婷一声,偏头看了眼被青衣包裹的娃儿,冰冷的面庞浮现柔和——-这是他的外孙女。
他收回视线,挺身挡在这一家四口面前,苍老的身形挺拔如松,冷冷望着乌达木,口中则对苏宗孺道:「走!」
苏宗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