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道友不死贫道,他可不反对此事。
朝天观主高呼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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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亲王早早得到戴先生的消息,知晓今日是雄禅大师入京的日子,正要私下找机会去见个面。
没想到刚要出门,便遇见了戴先生急急忙忙的回来。
「怎麽了?」
「王爷,听我一句劝,断不可去见雄禅大师。」戴先生苦笑一声,随即说了缘由,原来在路上,雄禅就接到圣旨,说是圣旨传他去玉亲王府修行。
这听起来是好事。
但戴先生立刻察觉不对,私下里用高价问了传旨小太监,才知道圣旨的由来。
「陛下将雄禅大师比作成祖皇帝的黑衣宰相,那是在点王爷你啊,这种时候,王爷万万不能表示出和雄禅大师有任何亲近的意思。」
成祖皇帝那可是唯一造反成功的藩王。
玉亲王听到其中缘由,当即脸都白了。
他可是知道自己老爹是何等人物。
「哎,戴先生,你就说本王病了,请雄禅大师到别处。」
「王爷,这也不行,那就成抗旨了。」
「那怎麽办?」
「陛下的意思怕是,就是让雄禅大师在王府里住着,但你不能接近他。」
玉亲王心灰意冷,摆了摆手,「这些事交给先生吧。」
他算是被老皇帝这一手整麻木了。回到凤采的院子,摸着对方的小腹,禁不住悲苦地说道:「好孩儿,你要是长大,为父一定把最好的给你,绝不欺负你。」
玉亲王算是真真切切死了心,老皇帝对他哪有半分父子亲情。
想要得到一点老皇帝的父爱,就这麽难吗?
徐青欺负他,老皇帝还给徐青撑腰;首辅也不敬重他,从来都是我行我素。他这个储君,更是连名分都没有。
哪朝哪代的太子有这麽憋屈?
至少人家处境再差,好歹也有个名分在。
他有什麽?
「王爷。」凤采小心翼翼地给玉亲王的头按摩着。玉亲王心中禁不住一片柔情生出,慢慢地睡着了。
凤采暗自叹息,「我的孩儿,你真是命苦。」
她觉得玉亲王很没男子气概,将来未必能护住她们娘俩。
又想到宋相士说她克夫,心里不禁有点奇怪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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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直隶会馆。
徐青近来参悟张邋遢手书太极拳经之馀,闲暇时间,便在南直隶会馆,指点即将参加本次会试的社员。
以他如今神魂宗师的境界,要做些应付会试的文章,比当初乡试时更容易。
当然,这两年没花多少时间在文章上,难免有些手生。
指点社员,同样也是温故知新。
他现在的境界,再读圣贤文章,更能轻松揣摩出微言大义的要旨,对于天地自然的感悟更深。
做学问亦是悟道。
徐青现在举手抬足,都有上古圣贤的风采,使人倾倒。
正自讨论一篇文章要义时,有个柔和坚韧,非常悦耳的男子声传进会馆,句句点中文章的要旨,并说透道理,好似天地玄音,使人有醍醐灌顶的感觉。
众人纷纷看向大厅门口。
乃是一个龙行虎步的高大僧人,眼神深邃难测,自有一股令人崇慕的魅力,使人下意识判断出对方绝对是非凡之辈。
这种气概,当今的僧人里,罕见之至。
「徐青见过雄禅大师。」徐青一语道破来僧的身份,众社员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知晓雄禅何人。
更想不到,这位刚突破武圣不久,震动天下的当世绝顶人物,来到京城之后,竟然立马来拜见坐馆。
还得是坐馆有排面。
社员们与有荣焉。
他们之所以断定雄禅是立马过来的,盖因这等大人物的行踪,必定牵动京师,如果早就入京,他们不会不知晓,也不会没人来通报。
众人纷纷见礼,请雄禅上座。
此时此刻,厅内众人,也只有徐青陪坐,其他人都站着。
毕竟是当世武圣,社稷重器,他们便是考中三鼎甲,论身份地位和武圣也没法比。
毕竟儒家追求成圣。
而武圣能有一个「圣」字,足见地位。
雄禅笑道:「刚才公明说『致良知』,敢问良知何来?」
徐青笑了笑,指着一位社员,「你来回答雄禅大师。」
那社员浑没想到坐馆会点中自己,颇是紧张和激动,但他能被徐青点中,自也有过人之处,说道:「良知从本性中来。」
他又接着提到,人的内心世界应当和天理合一,本心即是天理,亦是个人行为的准则,亦是人是非善恶的标准……
雄禅:「我佛慈悲,本性之说,实是与我禅宗的理念不谋而合。」
他接着提出佛性真如何梵我合一的理念,找到和徐青所提心学的锲合点。众人听他用禅学解释心学,饶有趣味的听着。
徐青也不打断阻止,等到雄禅说得兴尽,才对众社员道:「前人说,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我也向诸位说过,实践才能检验真理,但请大家也要记住另一句话